姑娘受了驚嚇,一是來探望一下姑娘,二來是想跟姑娘說件事情。”馮元凱面上盡是一副彬彬君子的神態,眼睛卻不住的打量著杏林堂內懸掛的太后那幾件賞賜。
真是沒有天理,他在太醫院辛辛苦苦兢兢業業幾十年,也不曉得替天子后妃皇親國戚們看過多少次病,看得好理所當然,看不順利一頓責罵,這董欲言不過是仗著是個年輕女子,太后瞧著稀罕,竟得了這許多賞賜,這些東西在太醫院任何一個人眼裡都是夢寐以求的啊!
“哦?馮大人找我家姑娘商議事情?”姚媽的聲音從藥櫃後傳來,接著見她抱著一包剛上新的當歸走了出來,邊走邊大聲的問道:“大人是不是覺得我杏林堂得了太后的賞賜,門口這塊牌匾的價錢要替我們漲上那麼一翻呀。”
“姚媽媽此言差矣,”馮元凱呵呵一笑,對姚媽的出言譏諷竟似毫不在意,但見他只快步來到欲言跟前,然後低聲道:“還請董姑娘能借一步說話。”
“沒必要吧,”欲言抬眼掃了一下四周,此時屋內空空,除了姚媽與斜陽,便是她與馮元凱,“馮大人無論出多少銀子,這杏林堂的招牌也是不賣的。”她說話的時候帶著三分淺笑,三分譏諷,還有三分決絕。
“就算自己去探花樓也不賣?”馮元凱終於褪去了和善可親的面具,聲音變得陰冷尖銳了起來。
一聞探花樓三個字,欲言面上的笑意便登時凝固了起來。
此時離半年之期已不到十日之遙,如今還差了一百餘兩銀子,太后賞賜再豐厚,不得變賣抵押,就毫無意義,這短短几日,去哪裡湊這一百兩銀子,這一直是塊壓在欲言心上的大石頭。
“即便去探花樓,也不會賣杏林堂的,馮大人請回罷!”欲言面上如籠寒霜,語氣裡沒有一絲迴旋的餘地。
“這是何必呢,你父親怎麼說也是我舊日同僚,我怎能看他女兒落進火坑,再說了,董姑娘這般人才,即便太后見了都是讚不絕口,若真去了那裡,怎能不叫人惋惜痛心!”馮元凱果然成功做出了一臉痛心之狀。
“沒有了我,杏林堂對大人來說就指日可待了,這不是很好麼。”欲言又淺淺的笑了起來。
“董姑娘對老夫實在是誤會太深了,我絕無侵佔杏林堂之意,”他這話說得嫻熟自然,連他自己都快要信以為真,“我這裡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曉得董姑娘是否願意一聽。”
“說。”欲言確實很好奇他還有什麼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