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連的,都恨不得馬上擺脫,好比那位與她有了九年婚約的陳公子。
只是這兩家一起來催債,自然不是巧合,想要杏林堂的人太多了,又好比那位仁濟局的馮元凱。每次裝出一副苦口婆心為她著想的姿態,她心裡卻清清楚楚明白,他一定背後使了不少壞。
不行,杏林堂是董家的,將來是子浩的,誰也拿不走。
“小姐,回家去睡罷,實在不行,就把這牌子讓出去罷,難不成還餓死麼。”姚媽苦苦相勸。
“回家,是呀,我還有個家。”欲言突然眼睛亮了一下。
她現在說的家,並不是已經沒了官的,她自幼生活的那個延綿數十里方圓,亭臺樓閣假山湖泊一應俱全的那所董家大宅院,而是離杏花堂僅隔一條弄堂,她祖父跟父親平日坐診時小憩的一套名為素問園宅院。
素問園精雅別緻,雖然在規模上遠不能跟董家大宅相提並論,但離杏林堂近,位置相當好,鬧中取靜,宅子後門出去便是那一大片杏子林,每到開春,杏花漫天盛開,染紅天際。
更重要的是,因為當初太祖皇帝起家的時候,曾在杏林堂這間老店治傷,更曾休憩在這素問園,所以即便董家犯事,這所宅邸也不曾被沒官。
雖然這園子裡值錢的東西早就被典當一空,但園子本身,應該還值不少錢罷。
欲言面上漸漸開朗了起來。
“姚媽,明日把藥材庫上一層的閣樓打掃幾間出來罷,反正我們現在不需要那麼多的地方放存藥了。”欲言澀然微笑。
“小姐!”姚媽驚叫了起來。
她是個明白人,自然知道董欲言這句話裡的含義。
“小姐難道要賣素問園麼,小姐,你是董家的千金,總不能連個正經住的地方都沒有啊!”
藥材庫的閣樓那裡怎麼能住人,藥材都是要在陰涼避光的地方儲存,因此那個位置常年不見陽光,夏天還好說,到了冬天,簡直如冰窖一般。
“杏林堂的牌子是絕對不能賣的,它是屬於小浩的,我已經沒有東西可賣了,再賣,就只有賣我自己了。”欲言眼眶一紅,卻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