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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來了,痛苦的晚自習又開始了。高中單獨分出一個新教學樓,門口掛著“距高考還有XXX天XX小時XX分XX秒”的液晶顯示牌。
整個高三重新分班洗牌,物理與政治是最多人學的,各一個重點班一個普通班,遙遠與譚睿康都分到了重點班,依舊一個坐前排一個坐教室最後,每天晚自習到十點才放學回家。
一開始所有人都衝勁十足,然而不到一週後便全部疲了,用級組長的話來說這是一場長期抗戰。遙遠在第一週就消耗掉了所有鬥志,哭笑不得地看著高考倒計時牌。
這是高考擴招後的第三年,從1999年開始,高考不再是千軍萬馬擠獨木橋,然而全民大學生的觀念還未曾深入人心,只知道上大學比以前容易了些。至於以前上大學有多難,遙遠完全沒有概念,只知道趙國剛非常緊張他和譚睿康的工作。
三中的學生分成兩類,一類是讀書讀得渾身發熱,一到午後三四點便臉上通紅,心情煩躁的學生;另一類則是對酒當歌,醉生夢死,打籃球泡網咖,該吃吃該睡睡的學生。
後者全部找好了出路——出國留學。
只要花個六七十萬,便能出去讀預科班,歸國後還能鍍上一層海歸的金,遙遠英語雖好,卻也半點不想出國,一不想去適應新環境,二覺得高考拼一拼只要短痛一年,獨自出國去就要孤苦伶仃地長痛四年。
至於譚睿康,他肯定會讀國內的大學,區別只在於上什麼學校而已。
譚睿康和遙遠不再分開吃飯,他們從初三開始,直到高三的這一年,終於每天一起吃飯,一起打球,真正地把兩人的學生生涯併成一個圈了。
“我挺喜歡吃這個。”餐廳裡,遙遠心情期待地拌麵前那份窩蛋牛肉快餐飯:“食堂的菜太難吃了。”
“中意你就食多D。”譚睿康用蹩腳的廣東話說,又翻了翻手裡的一本卡耐基的書《人性的弱點》。
遙遠被他逗得噴飯,高三開學後的第一次測試成績出來了,根據這次的測試,所有人定下了目標,譚睿康桌前貼著的小紙條是“清華”而遙遠桌前貼的小紙條是“北大”。
難度相當大,遙遠覺得譚睿康可能會考上,自己則不可能考上。
他有時想起這事就挺悲哀的,兩人的差距在不知不覺間越拉越大了。但譚睿康一如既往地給他講題,督促他讀書,從未有半點鬆懈。
“小遠,你不高興?”譚睿康從卡耐基的書裡抬起頭。
遙遠搖了搖頭,說:“我可能考不上北大了。”
譚睿康先是一怔,繼而笑了起來,樂了一會,遙遠蹙眉道:“很好笑麼?!”
譚睿康忙擺手,說:“吃吧。”
遙遠眉毛擰成一個結,黑著臉把飯吃完。譚睿康摸出煙給他點了一根,說:“要不咱們去廣州讀書吧,去廣州也一樣的。”
遙遠道:“開什麼玩笑。”
譚睿康說:“我也覺得我考不上清華呢,太難了,每年全市才兩三個人,全省也就幾十個,黑馬又多,就算考進分數線了,也不能選個自己喜歡的專業。”
譚睿康雖然唸書很刻苦,但學習這玩意永遠是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成為優秀學生固然是靠實力,但當狀元則確實不可避免地需要運氣與天賦。
遙遠對自己的認識還是很清醒的,有些事情無論怎麼努力都不可能達到。
“先讀完這個學期再說吧。”遙遠說:“看看一模成績怎麼樣,老師來了!快把煙扔掉!”
譚睿康與遙遠迅速把煙扔到桌子下踩滅,級組長和另外一個老師出來吃飯,剛好進了這家餐廳。
兩人吃過飯回去上晚自習,入夜時教室裡只有幾個人,遙遠道:“怎麼了?今天不上晚自習麼?”
“都去食堂看新聞了!”一個男生道:“美國雙子大樓被飛機撞了啊!你們不知道?”
譚睿康道:“怎麼回事?”
好幾個男生在那裡繪聲繪色地描述:“就這麼撞過去,大樓譁一下全垮了下來——”
遙遠像在聽天方夜譚,兩人跟著跑去食堂,只見食堂裡擠滿了人,全在興奮地大叫,電視上重複播著鳳凰臺的新聞,美國時間9月11日上午8點40,□□武裝政權劫持客機撞向美國雙子大樓。
災難片一般的場景,所有人嘖嘖稱讚,不少人大聲道:“撞得好!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遙遠心想還好沒選政治,萬幸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