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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震的父親則喜歡打麻將賭錢,小時候家裡常有家暴,父親輸錢了就吵架繼而動手打他母親,更連著好幾天不跟他說話。贏了給他幾百,輸錢的話連著半個月不給他一分錢生活費也是常有的事。
張震的錢時多時少,平時不敢找他媽要錢,還要養個女朋友,大部分時候花光了就找遙遠借,當然是有借無還。遙遠一個人等於是養活了一大幫兄弟。
齊輝宇聽了遙遠的話,說:“你哥腦子被門夾了麼。”
“我也覺得。”遙遠無奈道。
張震道:“康康的話其實也有道理,不能完全這麼說。”
齊輝宇安慰道:“你爸可能只是收到個簡訊,發現是陌生號碼,打電話過去問問,聽見是老朋友,聊了一會而已,你這麼神經質做什麼?”
遙遠沒吭聲,埋頭喝汽水,張震又說:“你爸要是再娶個的話也……哎,這個不好說,天要下雨,娘要改嫁。世界上很多事情是沒辦法的……”
張震不敢多說,齊輝宇卻道:“有什麼不好說的,你願意嗎?換了我肯定不願意,說得輕巧呢。我媽就說了,她和我爸離婚,絕對不能讓我跟我爸。他要娶後媽,肯定要聽那女的攛掇,兒子再親也不比老婆,後媽每天晚上在枕頭邊說你點什麼,就夠你喝一壺了……”
張震連使眼色,讓齊輝宇別說了,遙遠卻道:“沒關係,你說。”
齊輝宇說:“遙遠,你爸要是給你找後媽,你就到我家來住,我養你。我每天的生活費咱們倆吃食堂也夠了……”
遙遠既好笑又感動,說:“你說正經的行嗎。”
張震道:“遙遠的爸不會聽後媽的,你別這麼說。”
齊輝宇道:“說一次不一定聽,說兩次呢?再說幾次呢?每天說你壞話呢?沒的都變成有的,遙遠家有錢,她肯定要說,說得他爸不喜歡他,以後錢才全歸自己……說句不好聽的,你爸要是生病死了,第一繼承人也是再婚配偶,配偶分走一半,剩下的才是配偶和所有的兒子分。”
遙遠點了點頭。
齊輝宇想了想,說:“而且他現在把你當唯一的兒子,等你後媽再生了個呢?”
遙遠嗯了聲,想到趙國剛如果有兩個兒子了,肯定到時會寵那小的,小的多可愛啊,軟軟的,乖乖的,還會每天張口叫爸爸,纏著他撒嬌……他也知道自己脾氣爛,趙國剛要是再有個乖小孩,他遙遠就顯得無足輕重了,而且老爸結婚以後和後媽是一家人,他算什麼?
張震嘆了口氣,說:“小時候我媽和我爸打架的時候也說過,不讓我跟我爸,離婚歸離婚,錢得算清楚,讓一個不認識的女人來住她的房子,睡她的男人,花她的錢,睡她的床,打她的兒子……她想到這事就得瘋掉,她不讓我跟後媽,自己也不想去當別人的後媽,其實不是說心地善良就能和孩子好好相處的,母親的天性就是護自己犢兒,這事兒很難兩全。”
這句話瞬間戳中遙遠的軟肋,遙遠說:“對。”
他的眼裡已經有眼淚在滾了,看著天橋下川流不息的車輛,圓形的燈暈縱橫交錯,在淚水裡化作無數的圈環。
華燈初上,霓虹閃爍,三名少年坐在街旁,誰也沒有說話,齊輝宇一手搭在遙遠肩上,電話來了。
齊輝宇拿著遙遠送他的手機按了通話鍵,那頭是譚睿康在說話。
“你爸讓你回家睡。”齊輝宇無奈道:“你哥要來接你。”
“那我回去吧。”遙遠深吸一口氣,伸了個懶腰,三人抽完煙,遙遠把盒子揉成團,遠遠地扔了出去。
譚睿康來了,說:“小遠,回家吧。”
遙遠和朋友們再見,齊輝宇和張震推著腳踏車,把他們送去打車,遙遠回家就洗澡睡覺,什麼也沒說。
晚上關燈後遙遠還在被窩裡和齊輝宇打電話,最後呵欠連天說不下去了,掛掉準備睡覺,看到手機閃爍,來了一條資訊:
【小遠,好好想想我說的,你總有一天要長大,自己面對所有的問題。】
來信人是譚睿康。
遙遠心想神經病,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新學期伊始,初三的最後一個學期,所有人都緊張起來,班主任天天說“不見棺材不落淚”,現在級組長終於扛著個大棺材來了——保送名額。
“保送上母校的高中部是一種榮譽!”級組長堂而皇之地在開學後的週會上說:“是對你們實力的肯定,高中不是什麼人都收的……”
級組長反覆灌輸中考動員,搞得所有人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