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讓我看了又……”
李母慌忙拉了拉兒子。
李耀光看著那些如蟒蛇一樣粗的藤蔓,彷彿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馬上冷靜下來。
他嚥了下口水,不敢說話了。
但心裡想,就時瓷那個身板、窩囊脾氣,到時候他讓爸媽去要,再拿孝道一壓,東西還不是他們的?
此時屋內傳來了向外的腳步聲,院子裡的人一頓,各樣目光都朝著換好衣服出來的少年看去。
完全不像是小山村能養出來的人。
白皙的面板被紅衣映成了氣色極好的桃花色。
一張臉不帶任何脂粉,唇色不點而紅,微垂的眼睫濃密,眼瞼彷彿自帶眼線一般往眼尾勾勒。
桃花眼半闔著,眼珠依舊清澈,黑白分明。
莫名就比剛才看過的那些寶石更讓人印象深刻。
少年一隻手扶著藤蔓,從屋門口的門檻往外走。
纖長的手被盈翠的植物襯托得愈發像是一件藝術品。
別說是村民看得都是一呆。
哪怕是看慣了的李父李母,以及對這個便宜養兄弟心懷妒忌和惡感的李耀光也一愣。
李耀光回過神,難堪地收回了視線。
長成這樣,怪不得會被看上嫁人。
中年人身後的轎子有了些動靜。
感覺到什麼,中年男人馬上低頭,不敢多看,心中卻想。
他們這位夫人……好像一點也不奇怪那些藤
() 蔓。
還有這樣的形貌,難怪主人要親自來接。
但主人是什麼時候認識少年的?
時瓷握著藤蔓出來,模糊的眼前亮起的光芒彷彿都在為他指路。
藤蔓表面略有些粗糙,跟掌心面板接觸存在感鮮明。
彷彿無意,藤蔓上的葉子蹭了下他的手掌心。
察覺少年停了腳步,就裝作被風吹動的模樣,裝模作樣地搖了下。
時瓷:“……”
他看不清,但能感覺到手指被摩挲的癢,沒忍住扯了下葉子。
時瓷圓潤的指肚觸碰到葉片,在外人眼中極其駭人的藤蔓忽然就開出了雪白的小花。
點綴在為少年引路的翠綠上,溫柔地引著他繼續往前走。
包括門檻在內,一切障礙都已經被肆虐的藤蔓壓平,盲眼少年走得穩穩當當。
沒有回頭看一眼。
等時瓷出了門,村長和尖臉婦人眼巴巴地看著那些箱子想追出門。
村長心裡也納悶。
兒子不是說好就玩玩,不聲張嗎?怎麼現在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難道時瓷真的命格特殊,對神廟有益?
“兒媳啊,這些……”
村長腆著臉,話還沒說完,就被中年男人上前攔住。
那張普通樸實的臉,一瞬就陰沉可怖起來:“你在亂說什麼?”
村長手裡用來做姿態的柺杖都嚇得掉在地上。
還沒發出動靜,就被蜿蜒的藤蔓絞成碎片。
村長結巴道:“我,我兒子是陳福啊,你不是叫他夫人嗎?”他以為這個氣勢驚人的男人是兒子指派來接親的人。
中年男人想起了那個腆著臉留下來在門口掃地的男子,眉頭皺起來。
那個冒充神僕的男人膽大,他的爹比他更膽大。
居然敢管夫人叫兒媳?
中年男人冷聲,說出的話將所有人都凍在原地:“我說的夫人是指山神夫人,迎親隊伍跟別人無關!”
“至於陳福……”他的語氣危險起來,“倒是有一個普通人冒充神僕,對外出售進入神廟的名額謀取私利,也叫這個名字。”
村長和尖臉婦人臉色煞白,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村民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們。
少年已經上了轎子,在喜樂中,藤蔓和木人們又架著轎子離開。
隨著迎親隊伍遠去,李家頭頂天空陰雲匯聚,只有隊伍上方的天空依舊是如洗的碧藍色。
中年人臨走前,轉而看向李家三人,意味不明道:“有一句話要轉告給你們,神明想要收回的東西,即使人跑到天邊,該還的也會還回去。”
藤蔓跟著隊伍撤回,紮根傾軋的李家外牆沒了支撐,“轟隆”一聲徹底倒塌。
腿軟跌坐在地上的又多了三人。
抱著各種想法過來的村民們也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