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嚴格地分辨。
墨菲一直問的是時瓷想選什麼主題,並沒有透露和承諾自己要選什麼主題。
反倒是如果時瓷剛才直接應承或表露自己的想法,更有可能違規。
時瓷模模糊糊地想到這茬,感覺後背陡然出了冷汗。
他抬頭看向墨菲,這個角度對方的下頜線條感鮮明,透著股冷。
察覺到青年的視線,對方回望,但像是沒注意到時瓷臉上的僵硬,眨眨眼。
碧綠色的眼睛彷彿一塊成色極好的寶石,看不出任何波瀾,彷彿那些隱約被感知到的惡意和坑害都是錯覺。
果然是條記仇的毒蛇。
時瓷很難不覺得對方是在報復之前因為他暴露偽裝。
墨菲跟柳導演解釋完,又低頭:“你在討厭我嗎?”
距離過近。
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
青年睫毛顫了下,薄白眼皮上的小痣讓竭力溫馴的氛圍陡然轉為穠麗。
帶著熱度一般,烙印在視網膜上。
捲翹的弧度好像羽毛拂過心臟輕微。
現在這個髮型的確比之前那個要適合他得多。
以攝影師的審美和挑剔其實還有許多不足。
但本身已經足夠完美的作品無須繁瑣的陪襯也能展露華光。
墨菲短暫的怔愣後回神,在他再次開口前,清癯挺拔的身影擋在他們之間。
同樣都是外熱內冷的兩個男人,時瓷果斷選擇了鬱望。
至少對方
大多時間都還裝一下,偽善至少還帶一個善。
青年後退一步,從心地給鬱望讓出最佳發揮位置。
順便躲躲。
身後的熱源溫暖,像只鬼鬼祟祟的動物。
鬱望微不可察地一怔,眸底染著自己都沒察覺的無奈笑意。
但對墨菲說話的口吻官方而生疏:“所以我們叫你何盒,還是墨菲?”
墨菲直起腰,異域面孔上笑意微斂:“都可以,何盒算是我的中文名。”
鬱望:“那還是墨菲吧,何盒這個名字在我們的文化裡,寓意欠妥,也跟你的氣質不符。”
鬱望說話不徐不疾,大概是職業的原因,很自然地能令人接受他的觀點和話語。
說這種話也絲毫不會令旁觀者覺得冒犯,理所當然。
彈幕都樂哈哈的,跟著發散,在討論遇到過外國人取的奇葩中文名。
氣氛很歡快。
只有墨菲能看見那雙狹長鳳眸中的漠然和冷意。
墨菲的表情很快恢復,先是謝謝鬱望的建議,又意有所指:“還要謝謝您剛才提醒,我差點就遲到了。”
鬱望:“舉手之勞。”
時瓷躲在後面,看著攝影師的囂張氣焰被打壓,無聲覺得解氣。
施子昂慢了一步,深深看了鬱望一眼,扭頭將目光看向柳相閒。
施子昂:“柳導演怎麼來了?”
柳相閒:“送請假的嘉賓回來。”
他冷淡地留下一句希望嘉賓遵守規則,友好相處,又離開。
來得莫名,離開得也莫名。
讓異常調查局的人愈發摸不準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時瓷摸了摸臉,剛才被柳相閒那雙奇詭的豎瞳看了兩眼,總覺得古怪。
之後墨菲沒能再靠近青年。
其餘嘉賓都有不少參加規則怪談的經驗,極短的時間,先後反應過來墨菲剛才主動搭話的古怪。
他們拿不準攝影師在想什麼,是否真的對青年存在惡意,反正把人隔開總沒錯。
等紅藍方分組盲選主題詞,看不見墨菲的身影,緊湊的站位才鬆散開。
施子昂忽然露出一個懊惱表情。
剛才怎麼忘了跟柳相閒那傢伙討論紅藍方分組。
藍方憑什麼只能跟紅方搭配。
這鬼節目也太死板了。
雖然知道周圍存在感極低、只會機械催促他們按照規則行動的工作人員,不太可能同意。
但施子昂還是說:“這個節目即使分了紅藍方,但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有……嘉賓會喜歡同組的嘉賓?”
男人抱著手臂,理直氣壯:“你們這麼搞一刀切,會讓節目少很多看點,降低收視率,懂不懂。”
紅藍方分組行動,直播間也跟著開了兩個畫面。
觀看藍方這邊的人數呈壓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