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術師靠得太近,已經突破時瓷的安全距離。
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天和的臉是帶有攻擊性的好看,帶著些混血感,線條感很強,睫毛長而直,近距離看也絲毫沒有死角。
右眼下那枚黑白菱形標誌毫不突兀。
在藍方嘉賓裡也是獨一份的風格。
時瓷下意識往後退,反應過來自己應該“傾慕”魔術師後一僵,停住,慢半拍地意識到魔術師剛才說了什麼。
時瓷:“驚喜?什麼驚喜。”
魔術師最利的就是一雙眼睛,怎麼會觀察不到少年下意識的反應。
時瓷的的確確在看著他。
但也只是看著。
就像每一次接近他,只是接近。
為了接近而接近。
再無別的意味。
天和直起身體,笑容不變,那雙淺褐色的眼將所有心思都藏得嚴嚴實實。
系統提醒非本輪遊戲人員不要騷擾準備遊戲的嘉賓。
旁邊活動下手腳,完成放鬆的顧赤楓也察覺了這邊的情況,沉下臉,嚷嚷著讓天和遵守規則。
魔術師聳肩,倒是聽話地後退兩步,離開了系統圈定的圓圈,然後朝著時瓷揮了揮手:
“如果提前告訴你那還能算什麼驚喜,自己去發現吧。”
時瓷已經對這隻花蝴蝶看似寵溺的語氣免疫了,但非常配合地演戲,斂眸的模樣看起來好像還真有幾分期待。
魔術師離開,時瓷開始做準備運動。
他的賽道跟聶承瀾相鄰,普通的說話音量就能交談。
聶承瀾扭頭,忽然對時瓷道:“注意陽光下的怪物,它們的攻擊性更強。”
蘑菇怪的弱點是光,但普通世界這種強度的陽光只會加重它們的狂化。
時瓷眨眨眼:“好的。”
聶承瀾居然主動出言提醒。
時瓷先是受寵若驚和疑惑,但很快想起:類似情節在劇本里也有。
他跟聶承瀾是隊友,對方也知道他的不靠譜,於是做出了提醒。
雖然也沒什麼用就對了。
誒,但這次他跟聶承瀾不是隊友啊。
男人已經扭回頭,也在簡單活動,扭轉手腕的動作也透著股逼人的貴氣,不急不緩。
不像是要下場玩一個有些古怪的採蘑菇遊戲,更像是商務會議結束後,在合作伙伴的邀請下隨意秀一杆高爾夫。
就很上流。
跟自己完全不是一個畫風。
這次提醒,大概是怕相鄰賽道的人死了,血濺到自己身上吧。
時瓷潦草地找了個理由,開始發愁要怎麼把自己的胳膊送到蘑菇怪嘴裡,還不會被其他嘉賓看出太刻意。
但彈幕可一點不愁,特別是新來的觀眾:
【活久了,我居然能在顧赤楓嘴裡聽到遵守規則!】
【對魔術師愛搭
不理居然還活著!怎麼跟我印象中的天和完全不一樣】
【聶總(),解釋解釋什麼是生死各有命?()_[((),非共同利益體不出手”,那個小男生是你的對手吧】
【是合成的吧……這是什麼道具……】
【我要在這個直播間住下了】
老觀眾都看習慣了,覺得大驚小怪。
在系統倒計時十秒鐘準備開始時,聶承瀾忽然出聲,似乎隨口一問:“天和剛才對你說了什麼?”
系統的機械音倒計時一直在響,時瓷難免有些緊張。
聽到這個問題,先是下意識回:“他說在場上留了炸……”
時瓷回神,生硬地扭回來:“驚喜。”
差點說了心裡話。
遊戲已經要開始了,本來居高臨下眺望前方賽道的聶承瀾卻扭頭,看向時瓷。
他一頓,語帶笑意:“是嗎。”
冷峻的眉眼也染著笑意,永凍冰融水似的,很難得。
哪怕是時瓷看過去都愣了下。
時瓷:“你其實應該多笑笑,桃花運會更好。”
聶承瀾還是低沉平靜的語氣,薄唇上揚:“會嗎。我平時不笑嗎?”
時瓷被他說服了,想了想說:“確實,平時也笑。”
聶承瀾其實笑得挺多的。
從大冒險之後就一直隱隱縈繞的尷尬散去,兩人的交談更加自然。
聶承瀾鳳眸裡的笑意過了會兒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