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源明的力氣也很大……攥得他手腕都有些發疼。
時瓷坐正身體,一邊畫一邊糾結。
無人察覺,源明收回的右手有些發顫,眼底潑墨一般越來越昏黑。
他略微閉了下眼,安靜地坐了會兒,但那股酥麻和灼燒感依舊沒有被壓下去,反而從表皮滲入血液,從血管流竄到身體各處。
隨著愈來愈大聲的心跳鼓譟。
無法解釋,無法抑制。
就像源明沒意識到自己本能地伸手觸碰阻止了時瓷。
跟以往不小心跟生物有接觸的感覺不同,並不噁心。
比上次偶然被時瓷碰了下後背更劇烈的反應。
源明隱忍地垂頭,睫毛蓋住眼眸,碎髮有些狼狽地擋住蔓延到臉頰上的潮-紅,五官氣質依舊很冷。
屋內,蟄伏在黑暗裡的陰影也跟著躁動流竄,速度快得幾l乎在原地留下殘影,好似下一秒就要突破限制從裡世界鑽出來。
清脆的“啪嗒”,然後店老闆夫人的驚呼聲傳來。
老闆夫人失手摔壞了一個玻璃杯。
店內的其他人都驚訝地望過去,老闆匆匆趕到她身邊,用聽不懂的異國語言安慰她。
老闆夫人不敢置信:“我似乎……似乎看見那些桌椅的影子在扭動。”
老闆驚訝地看了一眼那些正常的桌椅,寬慰她不要多想,可能有些低血糖。
顧赤楓聽不懂兩人的談話,但略微眯了下眼,突
然往源明的位置看過去。
源明端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面前的仙鶴?()?[(),還是那副礙眼的鎮靜樣子。
顧赤楓嗤笑。
不管是聶承瀾還是源明,這種控場型別的玩家不管面前發生什麼事都聲色不動、晏然自若,好像沒什麼事能讓他們失控和發生情緒變化。
不過作為盟友至少沒那麼刺眼。
顧赤楓手上的東西已經有了雛形,但他藏著掖著沒讓時瓷看,叮囑了一聲就急匆匆地去更精密的加工臺做下一步工作。
源明雖然是個沒感情的電燈泡,但多少有點本事,他留時瓷一個人在這邊也不怕他被不長眼的人騷擾。
觀眾在熱烈討論剛才忽然的黑鏡頭:
【剛才鏡頭忽然斷了,但源明是不是主動握老婆的手腕了!】
【說好的影子系玩家厭惡跟其他人接觸呢】
【啊啊源明到底有什麼有沒有什麼反應啊,有什麼是我們不能看的!】
【現在看到了,好像沒有太特別的反應,就是耳朵有點紅?】
【還以為跟老婆接觸會從杏冷淡變成澀情狂的傳言是真的】
【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剛剛老闆娘那個反應,是不是源boss的技能失控了】
【怎麼可能……別太戀愛腦了……副本boss的技能失控還要不要混了】
【小狗你回來啊,你怎麼能把老婆跟批皮羊放在一起!】
時瓷繼續塗自己的石膏娃娃,但還是有點在意剛才源明的異常,略一走神,稍微一手抖就把桔子葉的顏色塗了出來。
時瓷回神。
時瓷愣住。
一小部分桔子變成了綠色。
看起來有點像發黴了。
下面的水豚看起來情緒倒是依舊穩定。
但時瓷的情緒就不太好了。
他不是一個合格的豚門。
這就是他到處搗亂的報應吧。
少年眉眼耷拉下來,比之前哪一次看起來都委屈。
還在思考挽救的方法,一會兒摸一下刻刀想能不能把那塊刮掉,一會兒看看顏料盤試圖用自己菜鳥技術補救。
彈幕看得恨不得自己在場能幫的時瓷補救。
最後時瓷決定把那一小塊刮掉試試,自信滿滿,伸手去拿鋒利的刻刀。
彈幕:
【不可以!我看到老婆拿刀這姿勢我就膽戰心驚】
【塗個顏料都能沾到手上……寶寶……不可以】
【顧赤楓你人呢】
觀眾還在無能打字,就看見試圖把刻刀拿起來的時瓷,嘗試了幾l次都沒能成功。
觀眾仔細放大鏡頭,發現刻刀被一小團黑色的陰影固定在了桌面上,開刃處被包裹得嚴嚴實實。
時瓷:?
幹嘛,用個普通世界的刻刀難道還要滴血認主嗎。
但他定睛一看,就看見了固定住刻刀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