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時瓷一眼就認出了來人,小跑過去:“蘇星文!”
蘇星文斂著眼皮的模樣像個待機的冰冷機器人,抬眸看向少年時才活過來:“嗯。”
時瓷跑到蘇星文跟前,想起什麼,扭頭對grace道:“抱歉嚇到你了,這是我的朋友,他提前過來等我了。”
他其實也不知道蘇星文怎麼還在他之前就到了這裡,但多半是跟技能或者系統有關。
好在grace沒多問,打量了下同樣氣質出眾的蘇星文,移開視線後莫名心驚肉跳:“好,你們認識我就放心了。換好了你就跟我說,我再讓造型師進來幫你調整。”
時瓷等她出去,又看向蘇星文:“你來得好快,吃過飯了嗎?”
蘇星文:“吃過了,給你帶了點吃的過來。”
時瓷看了一眼,都是些小零食,還有壽司這種一口一個,非常方便也沒有味道的吃食。
少年漂亮的桃花眼又在眨,然後甜甜地對他道謝。
蘇星文視線落在他水紅的唇肉上,又移開:“不用謝。”
時瓷:“一會兒再吃了,時間來不及了我先去換衣服。”
牆角的換衣間其實也就是單獨用兩片布隔了起來,燈光一照少年的剪影若隱若現。
只穿了一件寬大的襯衫,露著腿、光腳踩在地面上在研究衣服該怎麼穿。
瘦的人大多會有些柴,但時瓷不是,他骨架小,很軟一隻,但該有的都有。
一
雙腿筆直纖長又帶著點肉感,站直時小腿和地面呈現直角。
時瓷的直播間早就掐斷。
蘇星文在彈幕尖叫前把自己的直播間也關了,任由彈幕如何哀嚎。
少年對外面的好友信任極了,研究得差不多又開始解襯衫釦子。
從最頂上一顆開始,毫無防備的剪影映在布簾上,每一個動作都清晰,像鏡頭下刻意放慢的煽情畫面。
已經在控制下收縮到角落的感官,依舊能嗅到那股清淡的馨香,還有衣料跟面板摩挲的聲音。
在時瓷解完所有釦子前,蘇星文出了房間。
等grace帶著造型師進去,蘇星文依舊等在門口。
它的形態又開始不穩定,所幸附近沒有人能看見。
虹膜烏黑的怪物站在門口,安靜乖順得像守門的地獄犬,耳邊偶爾響起交談聲。
把穿上這套衣服的少年誇得天上有地上無。
誇他面板太好,完全沒有瑕疵,都省了塗在身上的粉膏。
誇他眼睛漂亮,不需要再戴美瞳。
誇他骨相極佳,皮相又相容了線條與柔和的美。
嘈雜噁心的人類聲音幾乎快要掩蓋主人細弱的回應,把人放進去的地獄犬又開始後悔。
既後悔剛才出來,又後悔讓人進去。
它的小主人在哪裡都受歡迎,樂觀又可愛,離了誰都能過得很好。
跟他們截然相反。
腦中的思緒又開始嘈雜,混亂得系統的警戒值又開始心驚肉跳地波動。
“蘇星文。”
聽見好友太久沒說話,時瓷擔心他出了什麼意外。
過了會兒,聲音在布簾外響起,有些沉悶:“我在,怎麼了嗎?”
它能感知到裡面沒有任何尖銳的情緒。
兩位造型師開始最後的造型收尾工作,將那些昂貴漂亮到不可思議的首飾妝點到時瓷身上。
冰冷的金屬和面板接觸,雪白的面板起了一點戰慄。
時瓷問:“最後顧赤楓做了什麼菜?”
又過了會兒,比尋常更低啞的嗓音才響起:“薑絲炒土豆絲。”
時瓷察覺到蘇星文好像不太開心,但不知道具體原因。
“他做的菜……大家都吃了?”
“吃了。”
與其說是薑絲炒土豆絲,不如說是薑絲裡找土豆絲,一大盤都是切得跟土豆絲差不多、外形沒有太多區別的生薑絲。
很難說顧赤楓不是故意的。
一筷子下去,味覺同樣敏銳的幾個嘉賓表情都一言難盡。
正常來說,顧赤楓這麼做一定墊底。
但那道稀奇古怪的菜是時瓷點的。
時瓷:“……好吧。”
他說那道註定拿不到高分、味道辛辣嗆人、毫無體驗感的菜其實就是抱著試探顧赤楓的態度。
他以為顧赤楓會生氣,會好感度下降,會變回初見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