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談的怎麼樣?”珀西指了指關押加勒王的冰洞的方向。
“不知道,我答應過彼爾德王不竊聽他們的談話。”格里佛說,“應該還算順利,起碼到現在為止還沒死人。”
珀西趴在毛氈上,用一根手指像滾鐵環一樣撥拉著從加勒那裡沒收過來的黃金頭環,道:“看來事情馬上就要解決了,唔,給我的護航艦隊發個訊息,讓他們給家裡說一聲吧,我們就快帶著自己的註定伴侶回去了,讓父王和爸爸做好心理準備,提前補補鈣……不知道我們見了周惟就腿軟的問題是不是特例,萬一父王也一見他就跪,那就完蛋了。”
格里佛腦補了一下全家跪一片的情景,打了個哆嗦:“我這就通知他們。”
“嗯嗯。”珀西四隻眼睛隨著滾鐵環的動作左右搖擺,嘟囔道,“訂婚禮、結婚儀式,這些都要提前準備,還要通知δ星系的曾祖父和叔爺爺、堂兄弟他們,嘖,完全是家族聚會的節奏啊,真是想想就頭疼呢。”
“是啊,大家族真是討厭呢。”格里佛跟著感嘆道。
兄弟倆表情放空,眼神迷惘,一邊煩惱著如何應付上百名親戚,一邊期待著那一天儘快到來。
真是甜蜜的糾結啊……
懸崖上的冰洞裡,氣氛卻是與帳篷中完全不同,同為兄弟,加勒和彼爾德對視的目光充滿了陰鬱、仇恨,以及揮之不去的陰霾。
“哥哥。”終於,彼爾德開口,向加勒欠了欠身,道,“久違了。”
加勒坐在冰洞盡頭的木椅上,裹著一襲黑色的皮裘,不言不動,彷彿被寒冷的空氣凍住了一般。彼爾德走上前去,從衣袋裡掏出一個精緻的木盒,開啟,將裡面那塊劈掉一半的雄鷹印章取出來,放在加勒面前的木桌上,道:“二十二年了,真沒想到它們還有重逢的一天。”
加勒看著那印章,良久從懷裡掏出一枚同樣的印章,擺在那旁邊。兩隻印章的斷面奇蹟般拼合,嚴絲合縫,形成一隻仰天振翅的雙頭鷹。
“二十二年了,自從我把子彈打進你的腦袋,就沒想過再見到活著的你。”加勒沉沉道,“我真不該一時心軟,讓瓦龍汀帶走你的屍體。”
“你還是心軟了,哥哥。”彼爾德說,“伊薩的戰神,先父的長子,你的心並非冰雪鑄造,終究還是顧念著親情。”
“不。”加勒冷冷道,“從你以先父的遺囑要挾我聯姻開始,我們之間就沒有親情存在了。”
“那麼為什麼?”彼爾德問,“為什麼你不將我挫骨揚灰,反而讓瓦龍汀替我收屍?”
沉默,片刻後加勒哼了一聲,道:“我只是無法目睹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最驕傲最偉大的武士,為了我的仇人而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
彼爾德的臉色哀傷起來:“還是為了他嗎?你侵佔我的國家是為了他,殺了我是為了他,放過我還是為了他!哥哥,他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那麼不可取代,甚至超過伊薩的榮耀,先父的囑託……”
“住口!”加勒打斷了彼爾德的指控,冷笑道,“伊薩的榮耀,先父的囑託,你有什麼面目在我面前說這個?是伊薩的榮耀讓你變成卑鄙無恥的騙子,策反我最信任的屬下?還是先父的囑託讓你背信棄義,揭開他生前親手封印的秘密?”
彼爾德王氣息急促,拄著木桌站在加勒面前,鐵灰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燈光下閃著危險的光:“是,我卑鄙無恥,背信棄義,但這一切都是源自於你!哥哥,是你先背叛伊薩的傳統,違悖先父的遺願!”猛地將那兩個雙頭鷹印章推到加勒面前:“皇族血統不容汙染,伊薩世世代代都是直系聯姻,可你呢?你竟然拒絕和我結婚!加勒,先父臨終前是怎麼囑咐你的?!”
“啪”的一聲,加勒將印章拂到了地上,怒道:“我才是先父的長子,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先父臨終的囑託?是,伊薩世世代代都是直系聯姻,但我憑什麼要聽別人指手畫腳?我才是伊薩的王,我才是傳統的締造者!”
“你只是昏了頭,喜歡上自己的侍衛而已!”彼爾德雙目泛赤,不顧一切地喊道,“別以為你那秘而不宣的心事無人知曉,加勒,我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你的人,比瓦龍汀本人還要了解!”
加勒額頭青筋暴跳,剛要開口,彼爾德阻止了他:“我不在意你喜歡誰不喜歡誰,可你是我的哥哥,從我出生的那一天起每個人都跟我說你將是我未來的王伴!你知道我下了多大的決心才說服自己無視你喜歡瓦龍汀的事實?我愛了你十八年,我可以忍受你不愛我,但我不能忍受你連最起碼的臉面都不給我!父皇喜歡的並非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