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珀西並沒有暴露瓦龍汀和伊薩使者的奸|情,而是靜悄悄趴在屋頂上繼續聽他們說話。
身為王子珀西深諳戰爭的本質,很多時候它並沒有正義與邪惡之分,只是對資源和利益的爭奪而已。雖然周惟現在是赫基人的主君,但他們來這個星球的時間太短了,對雙方過去的糾葛一無所知,沒必要貿然決定站在其中某一方的立場上。
而且他一直覺得彼爾德王對周惟有陰謀,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伊薩人的存在反而能制衡彼爾德王,讓周惟更加安全。
“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瓦龍汀。”使者再次開口,氣定神閒,語氣中略帶一絲遺憾,“我知道彼爾德根本沒想過和談,他拖著時間,無非是想拖垮伊薩罷了。他知道我們沒有後路,‘伊撒黑倫斯萊特巴哈’星球正在毀滅,我們都回不去了。”
“你們也沒想和談,不是嗎。”瓦龍汀冷笑,“你們集結了全部戰艦,把最王牌的機甲軍團投放到硫塞山防線,還派禁衛軍在天裂港口伏擊我……”
“我們從來沒隱瞞過自己的意圖。”使者打斷了他的話,“就像我剛才說的,我們沒有退路,退一步,伊薩帝國就會徹底滅亡。我們希望可以在‘赫基尤特蘭崗斯曼薩’星球生存下去,但不會接受毫無誠意的和談,那無非是把自己像待宰的羊群一般送給彼爾德,讓他把我們燒死在冰川上……彼爾德很擅長這麼做,對嗎?”
瓦龍汀語氣一窒。使者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去銀河系尋找龍騎士,而且找到了。但是你認為你找到的所謂‘主君’能喚醒封印了上千年的龍嗎?即使他真能召喚,僅憑一人之力又怎麼可能輕易結束戰爭?彼爾德一向冷靜務實,這次為什麼會做出這種讓人啼笑皆非的決定?”
“如你所說,王一向冷靜務實,所以絕對不會做出輕率的決定。”瓦龍汀沉聲說,“龍騎士是真實存在的,我們也確實找到了他。”
“唔,那又怎麼樣?”使者道:“和談、龍騎士、神龍……這一切都不是戰爭的關鍵,關鍵在於你。瓦龍汀,二十多年了你還沒放下嗎?是仇恨矇蔽了你的雙眼,讓你看不清彼爾德的所作所為,還是你變了,變成了和他一樣的人?你真想看著戰爭繼續下去,讓伊薩人殺死赫基人,或者讓赫基人殺死伊薩人?”
瓦龍汀咬牙不語。使者接著道:“只有你能結束這一切,瓦龍汀,你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沉默,片刻後瓦龍汀冷哼一聲:“你想讓我殺了他,是嗎?你冒這麼大的險來星寰皇宮,利用我對你的最後一絲尊敬,就是想說服彼爾德王最信任的侍衛殺死他的主人?”他低沉地笑了兩聲,道,“真是大膽的計劃,論膽色,論心計,我永遠及不上你萬分之一。”
“這與我的膽色無關,只與你的本心有關。”使者道。
“你走吧。”瓦龍汀冷冷說,“下次再見到你,我絕不留情。”
“……好吧。”使者有些遺憾,但聲音依舊不溫不火,“那麼再會了,瓦龍汀,或者說永別吧。如果你一意孤行,下次我見到的應該不是你,而是你被伊薩軍隊割下的頭顱。”
氣焰囂張的告別,而後風聲一響,窗簾微動,來客飄然離去。
拂曉的光隱隱在海平線上升起,黎明即將到來,房間裡寂靜無聲,瓦龍汀像是被施了定身法,連呼吸都變得輕不可聞。珀西等待片刻,悄悄溜下屋頂,往周惟的寢宮飛馳而去。
回到臥室,格里佛剛剛洗完澡,穿著內褲蹲在光腦前面查資料,見他回來兩眼發光地跳了起來:“你去哪兒了?你一定想不到我昨晚經歷了什麼!”
“你也絕對想不到我昨晚經歷了什麼!”珀西反鎖房門,三兩下脫掉沾滿草葉和塵土的夜行衣,衝進浴室去洗澡。
格里佛迫不及待地扒著浴室門給他科普自己昨晚驚心動魄的夜生活:“你猜怎麼著,我去了亞大陸!”
“出去!等我洗完再說!”珀西用肥皂丟他,“偷窺我嗎?”
“一模一樣我看你幹毛,還不如掏個牆洞看隔壁面癱呢。”格里佛飛起一腳,把肥皂準確地踢進了皂盒,誰知皂盒裡有水,肥皂一滑又滑到了地上,正好掉在珀西腳邊。
珀西臉色變得相當猙獰,將脫下來的背心往他臉上一扔:“敢叫我撿肥皂你特麼活膩了?!”
“……我去掏牆洞。”格里佛被他的低氣壓打敗,飛快頂著背心跑了。
半小時後,兄弟倆穿著內褲一左一右蹲在光腦前,格里佛咬著片魚乾磨牙,珀西頂著毛巾擦捲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