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動摩擦的聲音,片刻後“咔”的一聲,項圈就彈開了一道細細的縫隙。
“唬——”被困這麼多天,脖子上的禁錮終於解除,珀西有點淡淡的失落,又有種刑滿釋放的快|感,抖了抖翎毛站了起來。周惟順手解開了他爪子上的鐐銬,將沉重的縛龍索從他身上徹底卸了下來。
“口桀——”珀西仰天長嘯,悠揚的龍吟響徹龍巢,飽含濃濃的自由的舒展的意味。周惟被他天生的王者之風震撼,不由自主退開數步,仰望他偉岸的身軀。
珀西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像睡醒的雄獅一般抖動著龐大的身體,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他純白的鱗片漸漸幻化開一片淡淡的熒光,彷彿七彩湖水般層層盪開,掠過華麗的羽翎,消失在雙翅和尾部末端。
周惟被神龍絢麗光暈耀得幾乎睜不開眼,用手半遮著眼睛,片刻後卻在指縫中看到它低下了頭顱,像忠誠的犬類一般伏低身體,示意他到自己背上來。
“我嗎?”周惟不確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現在嗎?”
“唔……”神龍發出長長的嘟噥,像是責怪他太嘮叨,巨大的爪子往前伸了伸,用指甲摳了摳他的腳踝。周惟受寵若驚,雖然十分懷疑自己是不是有本事現在就駕馭自己的神龍,但在這樣虔誠而熱情的邀請之下再無法壓抑想要飛上藍天的欲|望,手掌摩擦了一下神龍的鼻樑表示感謝,而後攀著它脖子上的短翎翻身而上,騎到了它的背上。
確切地說,周惟是騎在了它的肩部,脖子和身體連線的地方——神龍實在太大了,背部寬闊平坦,並排躺兩個成年人都綽綽有餘,實在不好固定身體,只有肩部寬窄正好,還能抓著脖子上的短翎當把手。
“嗷唬——”敏感處被抓緊,珀西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好在最近周惟經常摸他,他已經沒有從前那麼反應大了。深吸一口氣,馱著周惟往門口走去。
周惟還是第一次騎在如此龐大的動物身上,還沒上天就有種騰雲駕霧的感覺,身體隨著珀西的走動高低起伏,大腿內側感受到它特有的微熱的體溫,手指摸到它光滑的金屬鱗片,不知不覺間腎上腺素就飆了起來,心慌氣短,頭腦發熱……
夭壽,我是不是應該提前吃點暈車藥?
一路飛一路吐不太好吧?
不等周惟想好要不要吃藥的問題,珀西就馱著他走到了龍巢的外面。天已經徹底黑了,天空中星光閃爍,藍綠色的光環掛在天邊,彷彿一道冷色調的彩虹,炫目而瑰美。
“陛、陛下!”龍奴們仰望著騎在神龍背上的神祗一般的主君,聲音在夜風中微微發顫,“請您一定保重……要不您還是下來把龍鞍裝、裝上吧!”
格里佛本來抱著雙臂倚在一顆大樹上,見珀西出來右手並起兩指在額前一揮,給他一個“萬事小心”的眼神,順便指了指周惟,示意他保護好他們的疑似註定伴侶。
珀西以睥睨的姿態給了他的雙胞胎兄弟一個冷豔高貴的白眼,聽到龍奴們還在唸叨“龍鞍”、“龍杖”云云,感覺自己的抖M症狀又有發作的跡象,焦慮地長嘯了一聲阻止他們的廢話,雙腿猛地一彈,瞬間凌空躍起!
蝠虹龍的彈跳力非同尋常,只輕輕一躍,珀西就掠過了龍巢前面高高的樹冠。在龍奴們的驚呼聲中,他猛地張開自己華麗的純白色鋼羽,“呼”的一聲,彷彿開啟兩柄巨大的羽扇,將滿天星光都遮擋殆盡。趁著鋼羽帶起的氣流,他一個瀟灑的滑翔,離開了龍巢所在的島中島,越升越高,迎著明亮的光環疾飛而去。
龍奴們的驚叫漸漸遠去,耳邊只傳來獵獵風聲,周惟雙手緊緊攥著珀西的短翎,整個人控制不住地發著抖,不是冷,不是怕,而是骨子裡冒出來的一種無法形容的激動——他終於飛上了天空!他終於駕馭了他的神龍!他終於成了一個真正的龍騎士!
周伊!你在天上能看見這一切嗎?
突兀的想法就像魔咒,忽然從腦子裡冒了出來,周惟嚇了一跳,猛地甩了甩頭,甩掉內心莫名其妙浮上來的陰影,伸長雙臂抱住了珀西的脖子,將臉挨在它熾熱的鱗片上,喊出原始的、專屬於龍騎士的吶喊:“噢嗬嗬嗬嗬——”
珀西被他的豪氣感染,合著他的吶喊發出悠長的龍嘯:“口桀——”
騎士與龍的聲音相互應和,如同蜜糖溶入清水,如同月色融進黑夜,彷彿遵循著某種神秘的自然規律,無比默契,順理成章。
周惟和珀西同時察覺到了這一點,都是心中一動。珀西側後方的眼睛輕輕張開,金眸正好與周惟黑得發紅的眸子對上,一人一龍在數千米的高空對視,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