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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人上了大學之後都會和以前不一樣,當我揹著沉得要死的書包走到門口,第一眼望過去,差點沒認出來餘柏言。
不是他長得變了,而是整個人看起來都和在這裡讀書時不同了。
意氣風發的,帶著鬆弛的笑意。
站在那裡的他讓我想起了我哥,他們一樣閃閃發光,像是被路燈照耀著的晶瑩的雪花。
我不由自主地愣在那裡,大概一臉茫然,看起來很蠢。
堵住了門,同學往外走撞到了我的肩膀,毫無防備的我被撞得一個踉蹌,然後被餘柏言拉著手腕,拽到了一邊。
“你擋了別人的道。”
他的聲音傳過來,不大不小,不遠不近。
我怔怔地盯著他看,無法確認這是夢還是現實。
餘柏言對我說:“今天外面怪冷的。”
“下雪天不冷。”我糾正他,“雪化的時候才冷。”
他看著我大笑,撥弄我一個月沒剪有些長長了的頭髮:“非要和我較勁。”
被他碰過的地方開始發燙,我也終於確信,不是夢。
那天晚上餘柏言像他復讀那一年時一樣,陪著我慢悠悠地往家走。
雪下得很大,我係著他之前送我的毛線圍巾,但鼻尖和耳朵還是凍得通紅。
我沒問他為什麼現在才回來看我,也沒問他為什麼這麼久都不聯絡我,我想,這些事情他如果想說自然會說,如果不想告訴我,就算我問了,他說的也不會是實話。
可恰恰是因為我總這麼想,導致我們之間很多話沒有及時說清楚。
相互猜疑,相互揣測,結果就是誰都不清楚彼此究竟在想什麼。
那個冬天,餘柏言經常去學校等我放學。
他不像我哥,從來不給我講大學裡的事情。他似乎很喜歡和我說關於北京關於學校的新鮮事,北京四通八達的地鐵、下雪後的故宮,學校坐滿了人的教室、充斥著咖啡味道的圖書館……
餘柏言說著,我就想象著。
那些從他口中描繪的場景在我腦海中十分主觀地被呈現出來,沒見過什麼世面的我,好像被餘柏言帶著去了一趟首都,去了一趟名校。
我們再沒接吻過,也再沒有過任何親密的舉動。
我很多次都想把我哥那晚和我說的話告訴他,想讓他對我哥死心,可話到了嘴邊,還是嚥了下去。
我發現,那個時候的我變得不再那麼尖銳,也不再那麼內心陰暗,我不再總是想要言語上刺痛餘柏言以此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在餘柏言身邊,我開始變得像一條被馴服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