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奉漸漸站穩了身子,控制住了情緒,滿面詫異望著張梁,問道:“人公將軍,請恕末將無禮,只是當年眾兄弟都以為三位將軍早已仙逝,實在沒想到將軍竟然尚在人間啊?”
張梁聽罷,沉吟許久,方緩緩說道:“大哥於鉅鹿病逝,二哥戰死,這都是千真萬確的事情,惟獨我……”
說道這裡,張梁臉上忽然露出了內疚和自責的表情,轉而恢復如常,才緩緩繼續道:“唯獨我……僥倖……在這亂世中留得了性命。”
陳焉聽到此處,忽然想了起來,張梁從未說過自己當年是如何逃過一劫,得以繼續活在世上的。
他本欲再問,但見楊奉都沒有繼續問下去的意思,只得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沒有造次。
楊奉陪著張梁寒暄了一陣,終於指著陳焉問道:“這位小兄弟當真是天公將軍的關門弟子麼?”
張梁微微一笑,說道:“你眼光向來不錯,你怎麼看?”
楊奉道:“我早在前些日子便聽聞長安城中出了名少年英雄,刺殺董卓,擊殺胡軫、牛輔,又打敗李傕、郭汜,便是這位陳焉陳兄弟,那時我便料定了此人必不同凡響。”
陳焉連忙擺手謙虛道:“楊奉將軍過譽了!”
楊奉衝著陳焉微微一笑,繼續道:“說來慚愧,方才我與陳焉兄弟有次誤會,交過一下手,只覺得陳焉小兄弟這一身的道學修為精純深厚,末將不才,雖在天公將軍的指點下苦練了這麼多年,仍是比不上小兄弟……”
說到這裡,陳焉卻是不能繼續謙虛了,否則的話不僅顯得虛偽,也是不給楊奉面子了。
張梁看著陳焉,則是捻鬚微笑,看得出陳焉得到了楊奉的認可,張梁這位做師叔的也很有面子。可惜張梁卻不知道,他這個小小的師侄其實是個西貝貨,自己的大哥也是死於這位小師侄手下。
楊奉侃侃而談,說了不少證據,終於慢條斯理地得出了結論,親切拉著陳焉的手,說道:“這位小兄弟如此身手,如此能力,定是天公將軍親傳子弟沒錯。”
陳焉見楊奉信任自己,這才鬆了一口氣,當即勉強露出笑容,說道:“承蒙楊奉將軍抬舉,以後咱們便是自家人了。”
楊奉連忙收起了笑容,換上了嚴肅表情,恭恭敬敬施了個禮,說道:“將軍,若是按照咱們門派的規矩,您雖入門時間尚晚,但是卻是天公將軍的親傳弟子,輩分比我要高,日後若有驅策,末將定當聽從!”
陳焉沒想到楊奉竟對自己畢恭畢敬了起來,有些吃驚,一時間不敢太過張狂,也對著楊奉客氣了起來。
張梁卻在一旁笑道:“不妨事,咱們門派中就是這個規矩,既然咱們都已經認識了,便按著門派中的規矩來吧。”
陳焉聽張梁如此說,只好靦腆一笑,對著楊奉說道:“既然如此,那邊麻煩將軍了。”
楊奉笑道:“這有何難,本來與段煨勾結便是與虎謀皮,如今既然陳焉將軍是自己人,我正好藉此機會除掉段煨,也省得受制於人。”
這邊正說著話,忽然帳外腳步聲傳來。
聽著腳步聲氣勢洶洶,可見來人武藝不凡,膽氣過人,恐怕是剛才聽見楊奉這邊有了響動,過來探看的偵察兵,或是其他將校。
張梁眉頭一皺,低聲問道:“這是什麼人過來了?”
楊奉笑道:“不妨,恐怕是……”
話音未落,軍帳被人掀開,只見一名威武將軍手提宣花斧,直衝入帳,高聲說道:“將軍,您沒事吧?”
陳焉目光如炬,一眼便認出來這人乃是徐晃徐公明到了。
果然楊奉笑道:“公明快來,我為你介紹一番。”
徐晃顯然沒想到這兩位深夜來客乃是楊奉的舊識,當即一臉詫異,與楊奉陳焉等人分賓主做好,一番介紹,終於是明白了其中的奧秘。
徐晃望著陳焉,一臉詫異,說道:“想不到小將軍小小年紀,倒還真的是大有來頭,難怪昨夜見面,我便覺得你大有可為。”
陳焉連忙謙虛了一陣。
張梁顯然不太喜歡久居軍帳,沒過多久,便起身告辭而去。
楊奉陳焉兩人連忙起身相送,張梁此番出現,便如世外高人一般,行蹤飄忽不定,楊奉的陳焉明白此點,自然也就不好多留。
送走了張梁,楊奉回到帳中,忽然對徐晃說道:“公明,咱們這次可要捨棄段煨,來幫助陳將軍了,你有什麼看法?”
徐晃望著陳焉,點頭笑道:“小將軍昨夜便對我費過一番口舌,我倒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