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淨,纖塵不染。推窗望出去,可以望見煙波浩淼的沱江和江上的點點白帆,還有那對岸雲遮霧掩的青山。
紫瓊伸出纖手在箏上一拂,琴絃發出一串清亮悅耳的聲音。紫瓊不禁笑道:“真好。回家的感覺真好。我又彷彿回到了少女的時代。”她對小蘭和菊兒道:“妳們倆也下去歇歇吧,我也要歇息一會兒。”
小蘭和菊兒應聲是便拉著手退出了。隔壁就是小蘭原來的房間,現在菊兒住在那。這一對往日十分投緣要好的小姊妹也有許多話要說哩。
房中只剩下紫瓊,她虛掩上房門,卻沒有躺上床去睡上一覺,而是坐在了書案前,託頤沉思起來。她是在想什麼?是在想她未來的旅途?在想她那從未見過面、尚未拜天地合巹的夫婿?還是在回味她剛才的那句話,追憶少女的生活?她真能再回到少女時代的生活中去麼!?或者她想的是些別的什麼呢?!”
…15…
在一座較具規模的墳塋前,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刻著“故顯考黃老大人諱永輝之墓”旁
妣 孺 杜氏
刻一行小字:“不肖女黃紫瓊泣立”。墓前點著香燭,擺著供品。此時紫瓊捱了一身白色衣裙,跪在雙親墳前燒著紙錢,口中祈禱看:“爹、娘,你們的女兒紫瓊回來看望二老了。女兒此去甘州,希望二老在天之靈,保佑女兒此行一切順遂平安。”燒完紙錢,又磕事兩個頭,方站起身來。
跟隨前來的小蘭和菊兒,也上前磕了頭。
紫瓊又在雙親墳上培了土,三人這才站起身來,收拾好東西往回走,剛剛走出墓地,便迎面碰上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青年男子,書生打扮,年齡的二十許,長得來面如冠玉,一雙劍眉,一對虎且,人苦玉樹臨風。他和紫瓊兩人對面,四目相視,卜下都怔住了。
半晌,還是紫瓊先開口說道:“真巧,是你呀!你好嗎?”
那書生道:“我還好。妳好麼?剛從那邊回來?來給伯父、伯母上墳?”
“嗯。”
“還走嗎?”
“過兩天就走。”
“回貴陽?”
“不,我要北去甘州山丹衛。易之上任在那裡,已有許久沒書信回家了,二老十分惦念。所以我要去看看。”
那青年書生聽了,臉上露出一絲興奮、喜悅之色說道:“真巧哇,我也打算近日去一趟甘州,也是山丹衛。我們正好結個伴,路上互相也有個照應。”
小蘭道:“瑞公子,怎麼會這麼巧?我家小姐去山丹衛,你也要去山丹衛,你去山丹衛有何貴幹呀?”
原來這青年書生複姓皇甫,單名一個瑞字,比紫瓊大一歲,父親也曾在朝為官,與紫瓊兩家比鄰而居,是小時候的玩伴,說得上是青梅竹馬。後來皇甫家搬到內江城裡去了,但兩家仍不時往還,皇甫瑞與黃紫瓊有時也能相互見上一面。所以小蘭等丫頭都喊他瑞公子而不呼姓。
皇甫瑞聽小蘭這一問,到沒有顯出侷促、臉紅,而是認真地回答道:“不錯,天下往往確實有這麼巧事。我有一位表哥,名叫張文達,現在甘州山丹衛任衛丞,前些日子他託人捎信來,要我到他那裡去一趟,說是他那裡正碰上一件棘手的事,亟需我去幫助他一下。我中舉以後,也沒有打算進京去考什麼狀元進士,也不想搏取什麼官職。反正閒得無事,西北那塞外風光,什麼‘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月圓。’什麼‘胡天八月即飛雪,’‘春風不度玉門關’。什麼‘西出陽關無故人’……等等,尚未曾領畧過。所以想趁機會前去走走,去欣賞一下也好。說不定我也能像前朝詩人高適、岑參那樣,寫出一本邊塞詩來留傳後世哩。這真有這麼巧,你家小姐也要去山丹衛,那不正好同路而行了嗎。”
紫瓊:“你那表哥任山丹衛丞?”
“是呀,他叫張文達。妳那位叫啥子名字,在山丹衛任何職?”
小蘭:“我們姑爺叫諶易之,在山丹衛作主簿。”
紫瓊:“如此說來,你表哥應該是他的上司了。”
皇甫瑞:“果真如此,我去了絡表哥說說,讓他好好關照關照一下。”
正在此時,忽聽得遠處人聲嘈雜。四人抬頭向人聲處望去,只見那河岸邊上聚集了不少人。話聲隱隱傳來:“快來看啊,上頭放河燈了啊!快要流下來了。”
皇甫瑞、紫瓊、小蘭、菊兒也放開腳步,向河岸邊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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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