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權腳下一緊,汽車嗤的一聲滑出去,車輪擦著地面發出尖銳的刺耳聲,車子因為慣性猛地向前滑行幾十米,擦著地面拖出長長的劃痕,甚至能味道輪胎燒焦的味道。
“怎麼回事,你慢慢說。”停好車子,顧西權單手握著方向盤問道。聽著小閆彙報,他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有節奏地敲著,“死者什麼症狀?”
“脖子上,口鼻處沒有明顯的掐痕、淤痕,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傷口,雙手成爪,指甲裡有抓撓的痕跡,面目猙獰,就像,就像……”說起來,小閆還有點毛骨悚眼,那表情真真就像見了鬼一樣,眼睛直勾勾的瞪著你,眼珠子好像下一秒就能掉下來,嘴巴大張著,簡直張到了極限,甚至嘴角都裂開了,那表情真像是:“活活被什麼東西嚇死的,但仔細看,卻看到他的臉上還透著一絲詭譎的笑容,那笑容看的也怪瘮人的,看得人頭皮發麻。”
這不禁讓他想起了恐怖電影裡的畫面,一個飄忽的鬼影一閃而過,陰風嗖嗖直吹後背,一轉頭,卻什麼都沒看見,向前走著,又有一個白影閃過,寒森森的,一回頭,一個滿臉是血伸著長舌頭的鬼撲在臉上,一雙鬼爪伸長了掐著你的脖子,明明沒有實質的物體卻覺得脖子上一圈一圈的越來越緊,直到你的眼珠子跟它一樣凸顯掉出來,直到你跟它一樣成為一具沒有生命,沒有呼吸,沒有溫度的冷冰冰的東西。越想越覺得背後涼颼颼的陰寒。小閆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他跟著顧西權有幾年了,死人也見了不少,但從未見過死狀這麼可怖的。
“知道了,維護好現場封鎖訊息,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進去!”顧西權聽完冷靜的下著命令:“紅舞那邊有訊息了嗎?”
“暫時還沒有。”小閆答道,心中不由得有些擔心。葉韌是個老狐狸,紅舞沒有一點出任務的經驗,這次的較量這麼重要,不知院長為何會派紅舞去。
他指揮著人把事故點層層包圍起來,不過:“院長,死的是公職人員,這有點棘手。”
死任何人都可以,但絕對不能是國家公職人員。一個國家公職人員在他們的地盤上死了,那無疑是在他們的臉上重重打了一巴掌。甚至,他們還得接受國家的調查,聲譽和地位都會受到很嚴重的影響。
“你先守著現場,我一會兒就回去。”顧西權吩咐道,他看了一眼醫院的方向。小東西肯定是睡在醫院裡了,而同樣在醫院的還有虎視眈眈的左燻,一想到小東西那次的遭遇,他攥起拳頭狠狠砸在方向盤上,用力極大,震得虎口陣陣發麻。若不是因為他是小東西在乎的親人,他一定會立刻手刃了他。相比較葉韌,左燻更不好對付,因為他可以拿著小東西做擋箭牌。
小閆曾經問過他為何不對左燻下手,不是他不想下手,是不能下手。
在酷兒心中,左燻的地位不亞於李爺爺李奶奶在其心中的地位,甚至,左燻在酷兒眼中應該承擔著部分父親的角色。況且,據他推測,左燻的雙腿殘疾應該和酷兒脫不了關係,他如果貿然動了左燻,他和酷兒的關係就會立馬跌至冰點,永遠不可修復。
畢竟,左燻在酷兒面前一直扮演的事一個溫文爾雅、心地善良的好哥哥的形象。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有二十多年的感情基礎,他現在還沒把握能在感情上贏得左燻。
當然,他不會放任左燻為所欲為,總有一天,他會讓他嚐嚐什麼叫生不如死,總有一天,他會讓酷兒看清她這個好哥哥的真面目。
不過,最好的揭露就是左燻自己露出馬腳。
猶豫再三,顧西權還是發動車子向前駛去。這個時候整個醫院已經進入了夢鄉,安靜的有些讓人心慌。顧西權熟悉的走到李奶奶的病房前,透過房門上的玻璃,他看到酷兒乖巧地趴在李奶奶床邊,水眸乖順地閉著,掩藏了白日的光彩,長長的睫毛不安分的扇動了一下。
趴著睡並不舒服,她嚶嚀著轉了一下頭,臉朝著另一面趴著繼續睡著。
顧西權看了一會兒,悄悄推門進去。他的腳步很輕,甚至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但還是把床上的李奶奶驚醒了。
聽到輕微的腳步聲,李奶奶微微一驚,但畢竟是經歷過大風浪的人,她只是開啟床頭的一盞小檯燈屏住呼吸仔細看了看,並沒有叫出聲來,也沒有把酷兒驚醒。
當看清是顧西權的時候,她鬆了一口氣,卻沒有之前的熱絡。只是看著他,也不主動搭話。
顧西權雖然覺察出來了,但沒有明白其中的意思,只以為是晚上,老人被驚醒了多少心情會不好,另外也可能是怕把酷兒吵醒。
他對李奶奶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