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權回去的時候就看到小人兒無精打采地趴在床上,見他回來,眼皮抬了抬,又噘著嘴趴回去。
“怎麼了?”他關切地摸了摸她的額頭,難道是昨晚做的太過,凍著了?手心溫度正常,沒發燒。可瞧著小東西蔫蔫的樣子,一定是有事。
他把她拉起來捧著她的小臉兒讓她看著自己,柔聲細語地問:“發生什麼事了?跟我說說。”
酷兒扁著嘴搖搖頭,一把摟住他的腰,把小臉兒深深埋在他懷裡:“顧教授。”
女孩兒聲音軟軟的糯糯的,纖細的身子依賴地依偎著他,軟化著他的心。
他輕輕拍著她的背,俊美深眸精光一閃,小丫頭一定有事。他低頭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穿的整整齊齊的,腳上穿著繫帶涼鞋,手袋拉的好好的放在床頭櫃上。她出去過?
外出後沒有回學校而是回到他這邊來,說明她遇到了無法解決的難題。
但既然到他這裡來尋求安慰又不開口求助,這說明這事跟他有關?
顧西權給狗蛋兒使了個眼色,狗蛋兒識趣地悄悄滑出去。
酷兒抱著他,心緒萬千。她能依靠的人,能給他幫助的人,只有顧西權。可是,葉韌說的也不無道理。顧西權是體系內的人,先不說父親當年執行任務的保密性,就算顧西權可以利用職權調出當年的檔案,又怎能保證檔案的真實性?
她不是一個天真的被保護在美好世界不知險惡的人。從小的自食其力讓她明白這個社會並不是只有黑和白,那隱藏的灰色地帶才是最可怕的。
她絕對相信父親的人品,相信父親不會背叛國家,可葉韌所提的問題她也不能不考慮。
如果是為國犧牲的烈士,爺爺奶奶為何還會過得這麼清貧?為何爸爸沒有被安葬在陵園裡?
但如果父親是國家的背叛者,爺爺和奶奶為何一點不知情?她的成長生活為何沒有受到影響?她知道某些公考是要嚴格考核家族背景的,她曾偷偷參加過並且進了面試,面試稽核的時候並沒有查出她有什麼問題。
一個公職人員殉職是不會不聲不響沒有記錄的,但葉韌告訴她,在普通公安系統內,甚至查不到李耀業這個人。
顧西權靜靜抱著她,她不說,他不問。
狗蛋兒很快傳來訊息,確認酷兒確實出去過,但跟隨的人在商貿中心被甩掉了。
顧西權眼眸微眯,能甩掉他的人,能跟他抗衡的人,只有一個。
小東西去見他了?
顧西權輕輕拍著她,感覺到她在他懷裡動了動,柔聲開口:“酷兒,你可以相信我。我不問你怎麼回事,因為我相信你暫時能解決,但一旦遇到你解決不了的事情,我希望你第一個能想到的是我。”
“顧教授……”女孩兒抽噎了一下,抬起頭來,一雙大眼紅紅的:“我爸爸是英雄對不對?”
顧西權一愣,瞳孔微縮,葉韌拿這個把她引出去的?
“我知道你職位的特殊性,我沒想讓你幫我查,我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女孩兒小可憐樣的看著他尋求贊同。
“乖女孩兒。”他親親她紅紅的眼眸,低低嘆了口氣:“多年之前的事了,我並不是很瞭解,你父親當時應該是出任務做臥底,後來任務失敗犧牲了。那個年代網路還未普及,檔案都是紙質儲存,多年前發生過一場大火,好多檔案都被燒了,查起來確實有難度。”
酷兒父母的相關資料他早就查過,葉韌查到的他當然也能查到。他不是沒有過懷疑,但他不願打破小東西的美夢,不願打破父親這個偉大的形象在她心中的崇高地位。
“臥底?所以我爸爸可能會背叛組織麼?”你知道顧西權也不知道,可她就是想尋求一個安慰。
“傻丫頭,”顧西權點了點她的額頭:“但凡組織派出去的人都是經過嚴格考察的人,哪會那麼容易叛變。再說,你父親若是叛徒,你認為你會活著被送出來嗎?”
“真的?”酷兒驚喜的問他。她現在就是一個搖擺的鐘,只要有人稍稍把她往一邊推一推,她就會偏向哪邊。
“別想了,你爸爸媽媽冒死把你送出來是希望你開開心心的活著,你看你現在都糾結成小老太婆了。”顧西權像哄小孩子一樣哄著他,他的小東西,他願意寵著捧著護著:“乖,好好睡一覺。”
酷兒點點頭,昨晚的宿醉加上今天的心疲力竭,她確實累了。她拉著顧西權的手躺在床上,大眼睛一眨一眨:“等我睡了再走好不好?”
顧西權摸摸她的頭,在她身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