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部恆河下游,肥沃的土地,夜色下的如海叢林。一株千年古樹突然搖晃起來,月光照向古樹,古樹融化在月色中,卻又多出一名容顏枯朽的僧人。
僧人睜開雙眼,一點火光從他渾濁枯黃的眼睛裡鑽出。在夜色中蔓延、擴散。最終點燃了整片森林。
他從恆河下游站起,身後是熊熊燃燒的森林和枯黑的焦土。
“警佛鐘?這是被流放的罪佛迷途知返,以生命為代價敲響的道鍾……如今佛尊以上者,有誰流落在外?”僧人面露好奇,掐指捏算。
中土,佛法昌盛的恢宏仙朝之中,騎坐神鷹的俊美王子睜開雙眼,腦後出現六色光輪,望向域界外,目光穿梭虛空不斷搜尋著。
西北荒漠。半空中飛起一頭雪白的巨象,巨象對天嘶吼,甩動長鼻,竟將億萬沙土捲上天頭,一沙一世界,一土一佛國。巨象背上出現了一尊白麵大耳僧人。他抬起頭,目光穿透域界虛空,同樣也在尋找著什麼。
越來越多的佛域強者被警鐘吸引,紛紛出關,這其中就包括佛域大雪山上那尊有著四張面孔四副脾氣的古佛大人。
雪峰之巔,最高的那座峰頭,忽然一陣猛晃。
沉積數百年的冰雪簌簌脫落,出現裸露的峰頭。
巨大巍峨的山峰四壁,緩緩露出四張人臉,神情各異,栩栩如生。
太陽照耀雪峰,四張人臉同時睜開眼睛。
高達萬仞的四面古佛金身,遠遠望去就像一座山峰。在它頭頂,宛如山洞的第九隻眼眶中,九尺高的僧人,**著上半身,盤腿而坐。
“警佛鐘,難不成是他們幾個?”四面古佛睜開雙眼,面露奇色。
和聖佛域其餘被驚動的強者一樣,四面古佛心中滿是好奇,要知道聖佛域的警佛鐘已有許多年未曾響過。上一回響起時,還是在許多年前,發現先天一脈古蛇中白蛇和青蛇的下落,佛鐘鳴響,許多古佛被驚動。
也是在那一次中,四面古佛在一個和他相比弱小如螻蟻的年輕修士手中,吃了個大虧,一度淪為聖佛域的笑柄。不僅如此,他還損失了四顆佛念。
鐘聲響起第七下時,終於,聖佛域古佛們的佛心湖中盪開一道人影,看向那人影,古佛面露異色。
“這不是龍佛尊者嗎?”
“那年逃走的九人都在,哼,得來全不費工夫。”
“咦?這龍佛和他的兄弟們犯下大過,逃走也罷了,若是迴轉佛域不論如何都是死路一條。這麼多過去,龍佛居然主動敲響警佛鐘,他這是在做什麼?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這麼做。”
“萬不得已……莫非真發生了什麼令龍佛他們無力承擔之事?”
聖佛域中,你一言我一語,相隔數千裡甚至上萬裡,傳音交流著。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從大雪山飛起,破開虛空,轉眼消失不見。
“咦?是四面佛?呵呵,這老小子還是這麼衝動。”
“這位四面佛據說年輕時候曾和龍佛尊者的一位長輩交情甚好,好不容易有了故人之後的訊息自然是按捺不住了。”
“哈哈哈,希望四面佛這一回運氣不要再像上一回那麼差。”
聖佛域中,古佛們也都暫停了閉關,相互傳音,偶爾也會開開玩笑。
聖佛域外,四面古佛一道分身飛出,順著龍佛尊者敲響警佛鐘時留下的線索,連連破開虛空,向龍佛尊者九人所在之處飛去。
也不知為何,大雪山上剛剛出關的他,在短暫的驚奇後,心中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不祥和牴觸感覺。佛修三世,前世、今世和來世,這其中因果之數如無常造化,主宰者每一個人的命運軌跡,因此如四面佛這樣的古佛格外同靈,對於未來之事的預感十分準確。
這一回,四面古佛卻什麼都沒有預算出來。
當他跨越重重虛空屏障,出現在龍佛尊者九人身前時,天蛇真君的拳頭已經轟出,距離龍佛尊者的腦袋只差十來步。
四面古佛想也不想,口中唸唸有詞,指尖伸出,一團金色光暈聚攏指尖,漸漸凝實飽滿如日月。
砰!
天蛇真君和四面古佛的分身硬拼一記,幾乎不想上下。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龍佛,你們幾個終於準備面對現實了嗎……看在你祖父的面子上,本座可以替你求情……”
四面古佛尚未說完,餘光落向了不遠處戰圈中外的白袍修士。
白袍修士隨意地站在一塊虛空隕石上,他氣息只有諸天境,穿著也很是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