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孩滾倒在襁褓之中,抱肚大笑,笑得前俯後仰,左右打滾,就彷彿發生了一件無比可笑的事。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包括墨樓和天絕宗的修士也都愣在當場,凌亂在風中,心中只有反反覆覆的兩個字……妖孽!
“這才是我兒子……雖然姿勢醜了點。”女帝羅剎美目中閃過一抹讚賞,冷笑一聲,微微點頭。
白依卿則和素羽塵交換了一個頗為無奈的眼神。
嬰孩誕生時的紫色氣機漸漸散去,三女稍微恢復了點元氣,此時都已各自落座,表情平靜,眼神冷漠。
身份神秘,皆擁有傾世容顏的三女,吸引了絕大部分的目光。
呂平一怔,他望向白依卿,臉上浮起激動之色:“主……白主母!這孩子……他難道是……”
人群中,白依卿看到了呂平,神情變得溫和起來,微微點頭。
只是一個尋常無奇的舉動,可當白依卿眉心舒展,表情不再那麼冷漠時。眾人竟有一種星月輝映、萬物融融的錯覺。
嗡!
高獨禍腦袋劇震,他自然知道呂平的另一個身份——那人的僕人。
“這麼說……這麼說……這個妖童是……”
高獨禍指著在襁褓中做鬼臉的嬰孩,雙腿微微顫抖,生生嚥了口口水。
盯著那張越看越有幾分相似的臉蛋,高獨禍的衣袍已被汗水浸溼,原以為再不會想起的塵封往事。在這一刻一點點地從他心底鑽出,到最後猶如崩堤的洪水,一瀉千里,再無法止住!
那些年不堪回首、宛如噩夢一般的痛苦歲月,完全被那個恐怖人物支配的慘痛經歷,彷彿野火一般再高獨禍心中蔓延滋生,無孔不入,他的臉色也愈發難看。
“是他……怎麼會是他……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高獨禍牙齒打顫,全身發抖。好在那股古魔氣運仍在一點點攀升著,雖然趨勢減慢,可也讓高獨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抵抗著來自記憶和本能的恐懼。
“原來是羅道友的夫人們和……和公子。就為了。”陸道然咳著血,低聲笑道。
“難道是羅上師……”
“這麼明顯都看不出來!就是羅川!”
“難怪,難怪啊……我天南域第一人,難怪能夠生出這樣一個,唔……公子。”
天南域修士們交頭接耳。不知為何,當聽到那個久違的名字後。他們慌亂、緊張的情緒漸漸恢復,發自內心的從容平靜。
“羅川?”
“這個名字好耳熟……”
“啊!難不成是……”
“不可能……那一位可是天上地下有數的真正巨頭人物,怎麼可能出身一個小小的天南域。”
“可是……天南域不簡單啊。”
玉神盟的修士們也在交頭接耳地議論著。
相比較玉神盟修士,距離九天界中央核心更近的墨樓修士以及天絕宗的核心弟子們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止不住地臉色大變,壓根來不及去想會不會是重名者。轉眼功夫盡數退去,消失在玉天京上空。
“呵呵,呵呵……哈哈哈……”
高獨禍笑了起來。
他的臉上依舊保留著恐慌,可眼中的魔性卻充斥著殘忍和張狂,他盯著已經長到一歲半的嬰孩。身體顫抖,冷笑著道:“好啊,正好!我曾經發過誓,早晚有一日,會百倍奉還!昔日大仇,就先從他兒子身上報起!”
高獨禍深吸口氣,放聲大笑,伸手抓向嬰孩。
他能感覺到他的力量在提升到一個從前難以想象的高度後,遇上了一個森嚴的屏障阻礙,再無法更進一步。
恐懼依舊在,並沒有因為力量的提升而減弱。
眼下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抓住眼前的妖童,當作人質,以防萬一!
“咯咯咯……”
嬰孩有趣可愛的笑聲,和麵無人色低聲怒吼的高獨禍形成鮮明對比。
明明千鈞一髮,危在旦夕,可不僅是嬰孩,白依卿三女,甚至連天南域修士也都一臉平靜,神態自如,似乎壓根就不擔心。
“來了嗎……公子。”呂平深吸口氣,抬起頭,臉龐微紅,眼中浮起微笑。
“他來了可不止一會兒了,真耐得住性子。”女帝羅剎冷笑一聲。
“他當然不怕了,他兒子有個天然的保鏢,是他那個老不正經的義兄送的禮物。”白依卿笑了笑。
話音落下,嬰孩身前的虛空突然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