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前面的話,程一笙沒什麼感覺,那麼這一句徹底讓程一笙有所動容,無關愛情,只是這麼多年的同事之情,這麼多年的環境,她本就不捨,可人生本就有舍有得,想要得必先要舍,就看在人生這一階段,哪樣對你最重要了。
為了她的親親寶貝,暫時舍下自己的事業也不是不可以,她在淡化自己的傷感,可是讓薛岐淵一句話就給勾出來了。
程一笙那清澈的大眼睛開始溼潤,霧氣慢慢地向上浮動,她的唇微動,隱忍著抽噻的聲音。
薛岐淵聽到這細微的聲音,突然抬起頭,看到她一副要哭的表情,他抬起手,想要將手放在她的肩上,但是他終究又放下了,那手顯得很是無力。他自嘲地笑了笑,“看你也捨不得,其實我心裡挺高興,我還以為,你有了愛人,什麼都忘了呢!原來沒有!”
“幸好沒有!”這句話是在他心裡說的。
程一笙吸了吸鼻子,眨了眨眼,將要湧出的淚憋了回去,她一副理解的表情,說道:“薛臺,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工作中,你有你的立場,我畢竟是沒有結束合同就請假了,我理解你的作法!”
薛岐淵點點頭,也不再多說,只是撥出口氣,說道:“好了,沒事多聯絡,我先走了!”這次,他的手落在她的肩上,輕輕地拍了拍,轉身抬步,走出了門,將門關上。
程一笙手中的動作頓了下來,她呆呆地盯著箱子,儘管她與薛岐淵走到今天這一步,但是以前兩人並肩努力過那麼多年,一起歡樂一起失落,互相鼓勵對方不要放棄,這樣的感情,又怎麼會簡單?即使兩人最終反目,過去成為記憶的那些閃光,也註定會成為美好的記憶,留存在腦中,一輩子裝下去!
薛岐淵斂著眸,雙手插兜向回走,他走的很慢,一邊走,一邊回想過去的事。他與她,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呢?於是他不夠又會想到自己那愚蠢的作法,每當想到這裡,他就會痛苦!
他越發地感覺,如果他肯給她名分,兩人公開感情,她會答應他的。他努力地想,不止一次地發現,她的理由不是不愛,而是要個名分。
這麼簡單的事,他為什麼要想東想西的?最終因為這個丟了她?現在他想給,不僅僅是女朋友的名分,他願意給她婚姻,讓她當自己的太太,可是他已經不稀罕了!
有了另一個男人,懂得她的美好,迅速將她納為已有!
多麼痛苦與不甘?薛岐淵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他的頭越發低了,壓抑著自己難過的表情。
不知不覺中,走回了辦公室。
安初語迎上來,焦急地問:“薛臺,是不是有麻煩了?程一笙她說什麼了?”
他這麼長時間不回來,她都快急壞了,是不是她的節目又出了問題,薛臺正在為她據理力爭?甚至跟程主播發生了激烈的爭執?一個人難免胡思亂想,安初語因為著急,想的也沒邊了,腦子裡的場面還挺大,就跟她上回罵季憂憂一樣,全臺的人都在圍觀,甚至她惡意地去想,程一笙因為生氣,要毀了自己的節目,然後跟薛臺到了出手的地步。
結果大家看笑話不說,還有人看到了程一笙撒潑的真面目,什麼優雅,什麼脾氣好,都是假的、裝的!
這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因為安初語心術不正,所以她想別人,都是不好的。
薛岐淵沒有說話,往自己桌後走。
安初語以為他沉默了,事情就真的很麻煩,她轉過身跟著他走了幾步,走到桌前,將手按在桌邊上問:“薛臺,程主播也太小氣了吧,她就是容不得別的主持人成長起來,薛臺,她平時偽裝的太好了,現在她要走了,也不要什麼臉面了,開始肆無忌憚了是吧!”
剛才薛岐淵不說話是想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平靜,此刻他的心對程一笙有不捨有內疚,但唯獨沒有憤怒。他內心的傷感,讓他不容許別人抵毀程一笙。
尤其是聽了安初語的話,他憋悶的內心,好似有了發洩的出口,他剛坐下,但此刻因為氣憤,他幾乎又重新站起來,他咆哮,“你給我閉嘴!”
安初語被震住了,想要再說的話,也及時收在嘴中,瞪大眼睛看著薛岐淵。
他的臉色很難看,不知是不是因為憤怒,那表情幾近扭曲,她張了張嘴,但是又閉上了,沒有說話。
薛岐淵意識到自己失控了,他沉了沉氣息,在椅子上坐好,表情雖然不至於猙獰,但也不怎麼好看。他擺出一副訓話的姿態,寬大的背後陷在椅子裡,雙腿交疊,一隻手肘支在椅子扶手上,另一隻搭在這隻手上,將全身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