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是這樣
“說啊為什麼不說?”白玉蟾問道;“你明知道就是這樣;為什麼說不出口?”
我明知道?溫青峰的臉色更是連連地變幻;拳頭握得顫抖;遊離在心底的一個個念頭正在閃現;一股強烈到極致的矛盾讓他的心、讓他整個人都發抖…
是的;我就是在妒忌他。我比不上他;可我不想承認……
“五祖;我……”溫青峰艱難地欲語;天台山那夾帶著雲煙的清風吹來;打在他的臉上;滲入他的皮肉;也潤進他的心田;他突然那麼清晰地明白;是魔心
什麼時候開始;魔障把他的心臺蒙上了一層陰影;他卻沒有看到;也從來不去拂擦;他早已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個自己……其實沒什麼值得驕傲的東西;卻倚靠著和享受著南宗祖庭的威勢;當桐柏宮犯下大錯;他卻感覺好像受人迫害;是因為自己的雞毛令箭要被折斷?還是因為醜陋的美夢要被人叫醒?
他到底在怒著什麼?魔心被刺痛。
他不是少年英傑;只是一個忘記了本心、看不到自己的小人。
“哈哈;說啊。”白玉蟾又笑道。
“我……我錯了……我錯了”幾番掙扎;溫青峰終於說了出來;甫一出口;就感覺心頭有一塊巨石沒了;突然泛閃過了失去了許久許久的一種踏實心感;不再凌亂;不再忐忑;沒什麼好隱藏;也就沒什麼好擾心原來坦蕩的感覺是這麼美好;他為什麼會忘記;就好像與虛空合為一體
在眾人訝然的目光下;他愧色未退;笑容湧起;突然雙膝一彎跪倒在地上;向著白玉蟾伏首一拜:“謝謝五祖點撥之前的青峰愧對列祖列宗;愧對日月乾坤”
他又稍轉頭的望向謝靈運幾人;道歉地說道:“謝兄弟;你們沒有錯;之前是我執迷不悔;我要說;今天都說了我被你在群英會上搶走了風頭;又那般的落敗;我很不服氣;我痛恨你;妒忌你;無論是你的實力;還是你擁有的佳人;還是你們山門那種團結親密;都讓我妒忌”
阿蠻愕然的驚道:“怎麼了;這傢伙瘋啦?”
“溫師兄;你突然亂說什麼”、“又想討好五祖了?”一些桐柏宮年輕人不禁急喊;先是五祖;再是現在南宗的最強少年;真的都瘋了嗎
謝靈運是敵人;不是什麼值得敬佩的朋友
“各位師兄弟;那樣做人太累了;修道本是為了求逍遙解脫;為什麼還要偽裝自己?”溫青峰搖頭嘆息;越悟越覺得以前的自己可笑;“五祖說得對;有什麼想說就說出來啊連對人對己都做不到誠明;修的是什麼道?魔道?”
“哈哈哈”白玉蟾大笑不已;手足隨意地亂跳亂舞;全然的旁若無人;就在地上打起滾來;拍著地面;大笑道:“好啊;好啊我南宗還是有人的;說得太好了你們呢;他醒了;你們什麼時候才肯醒?”
被他望著的桐柏道人們支支唔唔;“五祖;我早就知錯了;但他們真的欺人太甚。”、“我錯了;我不該擺祖庭的擺子。”……
說辭不一;他們確是紛紛認錯;然而真心者百中無一。
謝靈運也在觀察著那幾位候選道長的表現;心裡差不多定下了人選;不錯;南宗還是有人的。
“謝兄弟;之前我屢屢對你惡言惡念;犯下了種種過錯;實在是對不起;希望以後可以贖救這些罪孽;與你把酒言歡”溫青峰真摯地說道。
“溫兄;你若能真心悔過;我們他日必定會痛飲一場”謝靈運笑道;又不是有著什麼血海深仇;他不會去拒絕一顆悔過的心;又道:“我想提醒溫兄一句;頓悟是很好的開頭;但還需要持之以恆;去克己、去清心;不讓魔性再生。”
頓悟從來都存在;明心見性卻只是第一步罷;還要加以種種的心性修行;否則很容易又生變;魔心從未永久徹底地離去;而是每一刻每一念都在誘惑著欺騙著清心;誰都是這樣。
魔心是無法殺滅的;就像佛陀成佛之時仍有三魔女來誘;對付它的方法不是殺滅;而是煉得清心比它強大;強大到足以無視它;遺忘它。
“說得好;小謝道友說得也真是好”白玉蟾又是一陣熱烈的鼓掌。
“多謝謝兄弟的提醒;我會銘記於心的。”溫青峰點點頭;慢慢站了起來;說道:“五祖;我自願去思過崖禁足面壁五年;望可以修得清靜”
白玉蟾笑哈哈的:“你想去就去;腳長在你的身上;心也是你的心;還用問別人嗎?”
“謝謝五祖”溫青峰拱拱手;又向謝靈運等人拱拱手;然後是四周的道人們;他就當即走向道觀思過崖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