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買的,”他神色如常道,“你生病有我們的責任。”
一口一個我們,好不親密!我打量眼前的仲軒,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越看越覺得不對勁。若論長相,他和陳京陽各有特色,難分伯仲。一個面如冠玉一個眼若流星;若論外形,一個儀表堂堂一個風度翩翩;若論身高,他們二人難分高低,相差無幾;若論氣質,一個氣宇軒昂一個文質彬彬。用迎賓小妹和保潔大媽的爭論來說,就是一個帥酷一個溫潤,一個桀驁不馴一個溫文爾雅,一個狂風暴雨一個細水長流,一個疾風烈火一個如沐春風。總而言之,他二人是天生的一對,地造的一雙,是金童俊男,是郎才男貌,是門當戶對,是十分般配。來臺的這幾日,他二人同出同進、同來同往、同飲同居,同遊同樂。不論是公園亦或酒吧,餐廳亦或客房,他二人總是或同時或先後出現在我眼前。就連初遇時,他們亦先後聲稱我拾遺的揹包是他們二人的。看來是我錯了,揹包並不一定非得是他們二人中某一個的,而是根本就屬於他二人共同所有!噢,我懂了。
“原來如此”。我情不自禁道。一副瞭然於胸的神情。
“什麼?”仲軒不解道,“怎麼了?”
“沒有沒有。”我搖頭晃腦道。看來我的目光犀利如炬,鋒利如刀,著實有些失禮。
“你們……”我琢磨著用詞,“你們樂你們的去吧,不用管我。”
我國人保守封建,雖說如今全民皆腐,但是沒人敢真腐。年輕人酒足飯飽後互相玩笑,插科打諢說段子原屬正常。但正統社會,嚴肅場合,光天化日之下,人們依然對此諱莫如深。出於多種原因,此類人群亦不會貿然公開,輕易自曝。
我注視著仲軒,如此一個翩翩公子,臨風玉樹,竟然鍾情於陳京陽那般油腔滑調的花花公子。他如此選擇,不知道是他的福還是他的孽。他如此性向,不知粉碎了多少姑娘的愛慕心。唉!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我不由自主嘆了口氣。
“你……”仲軒面有疑色道,“是不是誤會了?”
“沒有沒有”我義正言辭道,“真愛不分性別。”該死!我這張嘴!
“真愛不分性別……”仲軒滿腹狐疑地注視我,莫名其妙道,“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追悔莫及道,“你不要誤會。”
“我誤會什麼?”他啞然失笑道,“願聞其詳。”
這可教我如何作答?我顧左右而言他,“你找我有事嗎?”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興致勃勃道,“我誤會你什麼?”
哎,都怪我多嘴多舌,口無遮攔,戳了他人傷疤,揭了他人*。
我難以啟齒,沉默不語。
“只怕不是我誤會你,而是你誤會我。”他哭笑不得道,“聽你的口氣,似乎……好像……大約,”他放慢了語速,拖長了語調,一臉幸災樂禍地盯著我,慢慢悠悠道,“認為……我……陳京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