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甜蜜露,何時心醉已盪漾。
窗外是一棵梧桐樹,鳳犧梧,也許當年的主人是為了這個好寓意吧!可是,如今在我看來,卻是那麼諷刺,月在梧桐缺處明。月圓,人難圓。
記不起自己是何時回到床上去的,第二天醒來時只覺頭腦發昏。想必,昨夜又著了涼吧。
就這樣反反覆覆,似乎熬過了一個多月。
其實,我內心是不希望自己好起來的。因為,在我昏迷的那幾天,我都感覺到他的氣息,我知道深夜時,他一定會來看我的。可是,他卻只是痴痴地看著我,有時候會很溫柔的和我說,璃兒,為什麼你是蒙古公主呢?你若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孩,該多好……
是啊,為什麼我要附身在一個結局已定的人身上呢。我們,終究只是彼此生命裡的過客吧!
六月的天氣愈發明朗,一直窩在病床上的我也有些想通了。
一切順其自然吧。
“公主,您的氣色越來越好了呢。”烏尤端著清水走了進來。
我嫣然一笑,不是我的氣色好,而是滄凝這個胚子好。每次我照鏡子時,心裡都有一點點小小的嫉妒。
滄凝美貌三分柔,四分英姿孤傲秋。
恰如妖嬈牡丹放,獨守空山谷中幽。
又似香蘭芳淡雅,蜂蝶醉臥花瓣頭。
打量仔細細觀看,一陣笑聲進閨樓。
我還未來得及起身,只聽一陣爽朗的笑聲漸近。
是阿爸,近來他對我是疼愛有加,我也習慣了對他的稱呼。彷彿我就是滄凝,就是他的女兒。
“王爺。”侍女低身請安。
“起來吧!”
“凝兒,你看,阿爸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來了?”說著,他指著身後。
只見幾個侍女手端檀木盤,木盤裡疊著整整齊齊的衣服。目光掃倒最後一個木盤時,我突然一驚。那上面,竟是一個旗帽。而且看款式,決不是普通宮嬪所帶。難道?
算了,不是順其自然麼!想那麼多幹嘛?
阿爸並未發覺我的走神,言語有些興奮的說:“這是你太后姑母送來的,聽說你好了。急著想見見你,馬車都已備好了。快換衣服吧!”
雖然我已經有了心裡準備,但聽到這麼一說,還是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來的太快了。
不知怎麼的腦袋裡又浮現了他的身影。他淡淡的笑,詭異的香,深邃的眼眸……
宮牆深深,從此天涯兩端。
忘了吧。他不是你的慕寒;也許順治,才是。
“怎麼啦,我的寶貝凝兒!”
“沒,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姑母是是什麼樣子呢。”我隨意找了個託詞。歷史上孝莊可是輔政三朝的精明女人,對於她我也的確很是好奇。
“六年前不是還見過嗎?”阿爸笑著問,“你姑母可是很疼你啊!”
我啞然,我不是滄凝,又怎麼會知道六年前的事情。
阿爸也沒怎麼在意,叮囑一番後就離開了。
更衣梳妝細打扮,一件翠羽綠旗衫。
上面錦繡牡丹花,爭奇鬥豔富貴顯。
嬤嬤梳妝玲瓏髻,鑲珠寶釵光難掩。
微沉旗帽頭頂扣,莊嚴不失清麗顏。
烏尤搬來立鏡,這立鏡可是西洋貨。和二十一世紀用的鏡子一樣,不過顯得更加古樸了些,鏡框是青銅的,上面雕刻著鸞鳳紋理。只見鏡中一華衣麗人婷婷而立。富貴而又不失清麗,美豔而又不乏莊重。
我又在臉上擦了點胭脂,免得自己看起來血色不足。
一切妥當,我邁著盈盈步伐,向正堂走去。隨阿爸一同出了府門,坐上了那華麗的馬車。
馬車很平穩,壓著地面發出咯吱咯吱得聲音,如同一首同永不歸來的送行曲。
突然,馬車停了下來。隱約聽見外面說了些什麼。
“請公主下車!”簾子被掀開,我微微一愣,
眼前明黃琉璃瓦,硃紅大門鑲金滑。
巍峨雄壯紫京城。
不愧華夏帝王家。
只看一下,就已刺痛了我的眼。
宮裡是不易行馬的,一旁的轎子早已備好。竟然是黃色繡鳳的轎子,那應該是有地位的后妃所乘,怎麼用來接我了。看來,孝莊定是安排好了一切。
我們真得是天涯兩端嗎?我想和你一起,遠走天涯。當著想法浮現在腦子裡的時候,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我們只是幾次照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