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僧友何出此言,我只是覺得既然進入淨光寺要透過那一道照壁長廊,那麼這次泓遠大師被害有較大機率是寺內之人所為。”
七夜雖帶著斗篷,但仍覺察到南明眼中的灼灼期盼,他搖了搖頭實話實說。
“對了,泓遠方丈遇害前後,你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同尋常的事情?”見南明還不肯就此放棄,七夜只好做些最基本的詢問。
他本沒有期望南明能給他帶來多大的訊息,但南明的話卻讓他大吃一驚。
南明聽七夜這樣問,他臉上的神色突然豐富起來,多了幾分掙扎困惑,又有幾分下定決心後的果決。
“秋白兄,實話跟你說了吧,泓遠方丈被害當時,我見到南坷神色匆匆地從方丈臥室中跑了出來!”
南明的話,讓七夜三人都是震驚不已,且不說南明話中南坷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單單是南明南坷兩人師兄弟十幾年的感情,他說出這樣的話就已經是令人驚訝。
為了調查清楚泓遠方丈的死因,揪出幕後的兇手,南明不惜連南坷都加入到懷疑的行列。
他說完這句話後,看到顧惜寒和韓仙梓的臉色,忽得又開始有些後悔,補充地繼續說道:
“但這也不能說明南坷師弟就是兇手,他畢竟是發現泓遠方丈死亡的第一個人,當時他可能只是被這件突如其來的禍事嚇到。”
“你倒是挺鎮定的,聽說後來還是你去通知的泓景大師。”顧惜寒清了清嗓子說道。
南明點點頭,確實是他後來去叫的泓景大師,迅速鎮住場面,才沒有讓淨光寺一片大亂。
七夜的手指輕輕敲擊了幾下桌面,清脆而富有節奏的擊打聲響起,他的腦中回放著當時僅存的資訊。
無論是戛然而止的誦唸聲,還是其後蜂擁而至的淨光寺僧人,要從這裡面找到泓遠大師被害的蛛絲馬跡,這讓七夜也感覺到頭疼。
無論怎麼樣,既然南明說其實南坷才是第一個發現方丈死亡的人,那麼他覺得有必要找南坷談一談。
南坷的房間距離他們居住的臥房,並沒有幾步路程,眾人很快抵達。
推開南坷的房門,他一個人盤膝坐在床榻上,盯著桌前那一盞微亮的燈光,直愣愣地發著呆。
直到眾人走到他跟前,擋住了那微亮的燈光,南坷才從痴傻般愣神的狀態中醒轉,他有些錯愕地看著被人擠滿的小小臥室,和他的師兄南明。
“師弟,你老實說,當時你從師父房間裡出來,神色為什麼這樣慌張,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南明一個快步,走到南坷跟前,看著他的眼睛認真說道。
南坷搖頭,他的神色很複雜,他平時的話本來就不多,臉上的表情也大多以淡漠為主,七夜頭一次見到他臉上會出現這麼多表情變幻。
“師兄,你不要問了。”南坷咬牙,他的臉色最後變幻得愈發蒼白,跟平日裡堅韌的形象大相徑庭。
南明似乎不想那麼輕易放過這個問題,因為它關乎到泓遠方丈的死,是他不能夠妥協的東西。
“你快說!你到底看到了什麼!難道真的是你,你殺害了師傅!?”南明催促的聲音,因為急促而變得尖銳,其程度快要和顧惜寒一較高下。
南坷被南明逼著,他臉上愈發蒼白,眼神瞳孔中透露著苦痛,和南明之前一樣有在掙扎著什麼。
“你說,你倒是說啊!”南明的話還在耳邊咆哮。
“南坷僧友,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妨直說,我們都會幫助你的。”七夜的勸慰仍在繼續。
顧惜寒和韓仙梓已經牢牢守住門口,一旦有什麼不妥的風吹草動,他們就能夠第一時間出手。對付一兩個同境界的修士,他們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南坷看了看面色漲紅的南明,又看了看根本看不出神色的披著黑斗篷的七夜,他的頭搖得不停。
“不行,不能說,我不會說的,師兄你就放過我吧!”南坷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哀求。
“有什麼說什麼,有什麼是不能說的,你發現了什麼,你看到了什麼,你都給我一字一句的說出來!”
“我看到了師傅圓寂的蒲團下,藏著蓋好的‘南明’二字!我看到了這顆師兄你丟落在師傅房間內的佛珠!我看到了你晚上匆匆出門後一直未曾歸來,才去師傅那裡找你!”
南坷的話不多,一旦多起來又太多,太多甚至太沉重,如同突如其來的一場寒流大雨。
南明的表情僵在那裡,對於南坷的話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很快他的臉色又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