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剛才是自己和端木秋兩人,打擾了冰塊們的好夢?這還真是聞所未聞的奇事。
端木秋這個時候總算緩過勁來,他兩隻手來回磨。搓,在靈雪魚面前做出一臉壞笑的表情。“那你現在落入我們手裡,五百食值,嘿嘿嘿嘿……”
他想拿話來嚇靈雪魚,要知道一條會說話的魚,別說五百食值,就算再多他也不可能去換。
不但是因為稀奇,更多的是一條會說人話的魚,如果你去殘害它的話,難道不覺得彆扭嗎?
端木秋只是想嚇一嚇靈雪魚,好挽回幾分自己的面子,可靈雪魚不這麼想。
它聽到端木秋的話,整條魚靜靜地躺在葉七掌心,一動也不動,認命般地說:“好了,我知道你們要捉我們,我的爺爺奶奶,曾祖父,曾曾祖父,都已經被你們修士給捉走了,現在終於輪到我了。”
靈雪魚雖然會口吐人言,但似乎並沒有摻雜太多的情緒。當它說到自己的同類親朋被捉走時,更像是用敘述尋常事情的口氣。
三個人一時間沉默下來,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這個話題。
最後,還是韓仙梓先站出來,她覺得這條靈雪魚實在太可憐了。“你的同類親友都被捉走,難道你不悲傷嗎?”
“悲傷?悲傷是什麼?我們是魚,不言悲傷。”
我們是魚,不言悲傷。
這樣的話從靈雪魚口中說出,像一個魔咒緊緊地箍住心臟,讓葉七有萬千的情緒塞滿腔中,又無處宣洩。
“你們,怎麼可能沒有悲傷!”葉七忍不住反駁,他對靈雪魚說的話,莫名衝動。
靈雪魚翻了翻眼睛,用尾巴拍打了幾下葉七的手掌,彷彿在再次重申和抗議。“你又不是魚,又怎麼知道我們。悲傷是什麼東西,為什麼一定要有?”
如果一個人沒有悲傷,他一定是太過悲傷。但如果一條魚沒有悲傷,那又是為什麼呢?
水的冷暖,魚的情感,人怎麼可能知道。
人需要知道嗎?不需要,他們只需要無休止的捕獵就可以了。
葉七突然感到羞愧,為什麼修煉就必須要有競爭,為什麼修煉就是掠奪和爭鬥,為什麼獸吃人是為殘忍,人吃獸就天經地義?
靈雪魚的一句話,讓他心中混亂,重新審視自己之前的認知,許多確定的東西似乎被推翻,自己在修煉的道路上,還能夠心安理得的去拼,去鬥,去闖嗎?
魚無悲傷,人有悲傷。我們是否需要一邊吃著魚肉,一邊去憐憫它們的生命呢?這是偽善,也是無奈。
葉七想到這裡,臉上不可思議的神色變得濃烈,剛剛在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什麼——偽善,無奈!
偽善是他對正道的評價,無奈是他在葉家聽葉家主說起過。
曾經他還一度否定這樣的行為和觀念,結果現在自己卻做出了同樣的判斷。
原來,是自己太年輕了,既然知道沒有絕對的正和魔,為什麼還要拘束自己,拼命得壓著天平。
原來,誰的心中都有魔,自己同樣不能例外。
原來,這就是偽善!
葉七腦中思緒紛雜,但他終究挑破重重迷霧,於是,他學會了,偽善。
為了不讓這個世界太過冷漠,又要讓它正常運作,我們需要用偽善來填充。正道做的,就是這樣的事情。
不能苛責,因為這是正道修士的生存之道。
 ;。。。 ; ; “難道你有掌秤人給的規則?”
說到這裡,機靈脩士臉上劃過片刻尷尬。“我哪裡能有那東西。這掌秤人真不是東西,故意弄手段騙人還手,有多少人能忍耐住的。那些個有規則的修士,都已經加入‘極冰城’的高層了。”
極冰城!葉七又在他口中,聽說了一個新的名詞。
極冰域,極冰城,兩者只差一個字。“難道……”
“不錯,極冰城就在極冰域,那片區域都是被五個法訣五重的修士控制。這裡就要說到極冰域的第二寶,那就是極冰城的通行票!”
“沒有通行票,是無法在那片區域進行捕獵採集食材的,要是被執法隊查到沒有票的外來修士,就會被——咔擦!”
機靈脩士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顯然對那極冰城也是諱莫如深,很是忌憚。
“不過是五個法訣五重的修士,你們難道不能反抗嗎?”這個時候,韓仙梓難得開口插話道。她是法訣六重的修為,自然是有信心對付兩三個個普通的五重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