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方巖感覺有人推自己,勉強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妹妹方芸那張清秀的俏臉。
“芸兒,你又不舒服麼……”方巖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來,挽起袖子準備幫妹妹撓癢。
方巖的妹妹方芸是個啞巴,背上從小就不知被誰刻下了一簇玫瑰花的圖騰,可能是紋刻時用的藥水有問題,那圖騰時不時地發癢,癢入骨髓,往往一癢就是小半個時辰。每次方巖都會用手在她的纖背上輕輕撫摸和搔癢。
為了備戰族內的煉器考試,這段時間方巖一直在苦讀相關典籍,每每都看到油盡燈枯,才不舍的放下書本,著實有些睡眠不足,剛起來時腦子也是昏昏的。
見方芸搖搖頭,指了指已經展露晨曦的窗外,又指了指手邊書桌上的書本,方巖徹底驚醒過來:“對了,今天是煉器考試的日子!”
若不是方芸提醒,怕是真忘了,方巖不敢再貪睡,連忙起身洗漱,瞧了眼外面緩緩升起的日頭,似是還有時間,便去幫方芸準備早飯,結果還未上手,就被方芸給趕開,原來後者早已做好了。
雖然方芸只有十五歲,但三從四德早已深入她心,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喪從子。兄妹倆相依為命,方芸便從她唯一的親人方巖。平日裡,莫說家中瑣碎,便是生活開銷這種本應由男人來做的事,她也努力盡可能承擔;正值豆蔻年華的年紀,卻因長時間從事體力勞動,原本俊俏的小臉蛋也變得有些黝黑,只能從清秀的輪廓中一辨昔日的美人兒妝。或許她沒有體會過少女應有的閒適,更未開口說過話,但她每次留給方巖的卻都是笑容;或許在她看來,這便是一種有所期盼的滿足吧。
方巖獨坐在飯桌旁,聽著耳邊的鍋碗瓢盆碰撞,心思卻被拉回了那遙遠的光年以外……
自己上輩子的父母可還康健?從高中時就在一起的女朋友,可還能記得起自己的臉龐?生活就像一盤象棋,你永遠不知道對手會在何時,打掉你寄予厚望的最後一隻車。
方巖巴拉巴拉手指頭,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半年之久,雖然沒有像其他穿越前輩那樣,生於王侯,活于濤海,生活處處有錦簇;但粗茶淡飯,清粥小菜,卻別有一番恬靜的味道,尤其是身邊還有一個任勞任怨的小妹,一時間所有的怨念都悄然化解。
在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傳說中高手都能駕馭戰兵戰器毀天滅地、飛天遁地,更兼壽元恆久。
而修行方式籠統來說就是武修,武修分九重,每一重分九品,徒、者、師、尊,王、皇、帝、聖,至於第九重武神,則是傳說中的存在,至今為止能夠摸到那個門檻的人,鳳毛麟角;就算是有,也大多都是隱居的高人,普通人根本見不到。而武神之上的三先天,更是傳說中的傳說,甚至連真假虛實,都需要考證一番。
雖然武修是每一個人夢寐以求的,方巖二世為人,深知其中的風險。他這輩子不求大富大貴,風生水起,只求能讓小妹過上好日子,也就是了。
飯過,方芸將哥哥送到家門口,小手握拳舉向天空,似乎在告訴方巖,這次肯定會成功!
方巖卻是笑了笑,一隻手學著方芸的模樣高舉頭頂,另一隻手卻放在方芸最貼近心臟的地方,告訴她,就算是自己真的一飛沖天,也絕不會離開她;這簡單的舉動,卻令方芸小臉潮紅,晶瑩的淚珠不斷的在眼眶打轉,盡是滿足。
方芸用纖細但卻略有些粗糙的小手,捏住自己的鼻子,一股氣,眼淚便都收了回去;這是她忍淚的竅門,更是從容應對生活的態度;饒是一個女子,就算是男人,又有幾個能真正做到笑著面對世間悲涼?
時候不早了,方巖背上方芸熬了幾個晚上縫製的小書包,伸手摸了摸方芸的頭,便向煉器院而去;路人很多,其中也有不少和方巖一樣去參加考試的,只不過他們不屑與方巖為伍,生怕身體只能融入初級火焰的廢柴方巖拉低了他們的檔次。
正走著,突然面前出現兩個身影,擋住了方巖的去路,抬頭一看,乃同族的子弟方武和他的小狗腿子;族內幾乎所有人都看不起方巖,但也僅僅是用眼神和話語諷刺,唯獨這二人是實幹派,每次總能化思想為行動。
方武冷哼一聲:“這大路乃是族內弟子走得路,你還不配!走你應該走的路!”
狗腿子嬉笑:“還愣著幹什麼?你是耳背,還是故意沒把我武哥放在眼裡?”
方巖不喜歡惹事,但也絕不怕事。但考慮到與方武相抗,日後定然是沒完沒了,自己倒不要緊,就怕芸兒擔心;男人嘛,進一步英雄,退一步仁雄,但一切都要符合自身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