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起水中游魚,落人簍中,這種動力、手法、準確,皆非疊老頭兒等人所能及。
這時常無奇已斷氣,孟東林又著了一刀,情形十分危急,蕭秋水顧不了這許多,一反手,雙手一抱,用力一拔,竟拔起了一株楊柳樹,他大喝道:
“呔!就算是處置叛徒,下手也太辣!”
他這一喝,果然都停下手來,蕭秋水連根拔起楊柳樹,本要嚇退這幹如狼似虎的惡徒,現在他們人人都住了手,可是無一嚇退,反而向蕭秋水迫近來。
那燒炭模樣的人尖聲問:”你是誰?幹什麼的?!〃管什麼閒事!”
蕭秋水見對方來勢洶洶,只得橫樹當胸,道:“我是蕭秋水。”
那人大笑道:“哦,這樣正好,我是天王的義子,叫做杭八,外號〃鐵龜〃,你聽說過未?”
蕭秋水一愣,這名字倒是聽說過。
杭八之所以有名,是他做過的事不敢承認出了名,而且他手上的銅牌,進可攻人,退時只要往牌裡一縮,根本讓敵人攻不著他,非常古怪。
至於這人如何當上了朱大天王的義子,蕭秋水可從來沒有風聞過。蕭秋水倒不怕杭八,杭八武功再高,也不會高過左丘超然。只是敵人個個都殺紅了眼睛,要制住他們,是件麻煩的事。如果以殺止殺,殺害那麼多無冤無仇的人幹嘛?
就在蕭秋水沉吟當中,至少已有四個人飛躍過來,揮舞兵器,要亂刀砍死他。
蕭秋水在橋之這一端。
杭八的人在橋的那一端。
橋中有那漁夫。
那四人要飛越那漁夫,才能過得來攻殺蕭秋水。
就在那四人躍起的同時,他們四人的額頭,突然都多了一個洞,
血洞。
然後他們躍落的所在,便成了橋下滔滔流水。
那漁夫緩緩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埃。
然後他用一種出奇好聽的聲音道:
“又四條魚。”
杭八等譁然。不斷有人衝過去。
那〃漁夫”迎了上去。
開始時蕭秋水還擔心,那“漁夫”勢孤力薄。
所以他想衝過去——但他一直只看到“漁夫”的背影,那“漁夫”似一直殺了過橋那端去,井沒有人可以繞到“漁夫〃的背後來。
然後他看到那“漁夫”一直殺到了橋的彼端——而橋上都是屍體。
一一至少二三十具屍首。
跟著下去是橋那端更多的屍體。
那些兇徒都拼紅了眼睛——結果只染紅了他自己身上的衣衫。
那“漁夫”的魚竿,不斷髮出“嘯,嘯〃的急風。
然後對方的人不住地倒下去。
“你是誰?!”
“一一難道是那妖婦?!”
這語音悽懼無限。
“不成,真的是她啊!”
“我們拼了!”
“不可以,太厲害了!”
“決逃!”
殺到最後,地上又多了一、二十具屍首,其餘的人一轟而散,那“嘯嘯”的急風終於停了。
那“漁夫”頓住,回身,他竹籤低垂,蕭秋水看不清他的臉容——只見他轉一個花巧,再把竹竿輕巧地插在他腰帶上。
這時橋上寂寂,橋下流水依舊。
橋中橫七豎八,倒的都是屍體,而且都是一招斃命的。
蕭秋水抱拳搭問:“敢問一一”
這時孟東林驚魂未定,扶橋欄巍巍立起,驚恐無限地問:“你是——”
這在這時,忽然橋下衝起一道水柱。
水柱升起時,陽光照指下,五彩斑瀾。
水柱裡有一個人,也在同時間出了手。
“啪”地漁夫的竹籠被打飛。
但漁夫的竹竿也刺了出去。
水柱一閃而落,落回水中,水柱已一片殷紅。
一人快若游魚,已向下遊迅速遊走。
蕭秋水認得那人,脫口叫道:“雍希羽!”
“柔水神君”雍希羽!
朱大天王座下兩大神君之一雍希羽,竟然在這人手上竹竿下一招敗走。
那人被打飛掉竹籤,露出瀑布似的烏髮。
那人乾脆一甩,把身上的蓑衣都扔掉,迎著陽光下,抬頭,那人身上一片藍如晴天,眼若秋水,硃紅的唇,健康的膚色……
一一原來是個女子!
只聽盂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