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來不了多好,來了影響身體,也影響了廳裡的工作。您往醫院一住,廳裡的工作就沒主心骨了,這不是哪個人的問題,工作需要!”他笑一笑。我說:“咱們這邊毫不猶豫速戰速決,我明天到計財處把錢拿過來,也不驚動誰。叫沈姨打個電話說你不舒服要躺幾天,把家裡的電話掐了,等同志們來看您了,這邊的事早完了,不舒服到醫院裡躺了幾天。”他笑了說:“你們跟醫生都串通好了,那就只好依你們了。講道理中醫總講不過他們西醫。”又說:“叫老耿先給我裝著,錢的事先不要驚動廳裡,到時候我給計財處打個招呼。”沒想到馬廳長在病中還想得這麼精細,我跑到計財處去拿幾萬塊錢,傳出去別人會怎麼想,不舒服到醫院躺幾天?�
醫生的意思是過幾天再做手術,馬廳長說:“要做就明天做,不然就不做了。”醫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也只好依了他。�
星期四辦公室黃主任打電話給我說:“馬廳長病了,孫廳長說下午大家去看看。”我差點說出:“怪不得這幾天沒看見他。”話到嘴邊又轉了彎,也許人家對事情一清二楚,只是因為不該知道就裝作不知道呢?我也不能做得太過。我含糊說:“去看看,去看看。”下午孫副廳長帶著我們十多個人去了,馬廳長已經能夠坐起來說話。大家圍著床一圈人,問馬廳長的病情,大部分都是沈姨回答的。我站在邊上一點,也不做聲。只有丁小槐湊到前面去,彎了腰望著馬廳長,做出痛心疾首的樣子。我想丁小槐在圈子裡這麼多年,還沒有懂得其中的奧妙。你一個人做出這副嘴臉,又把孫副廳長和這麼多人往哪裡擺?真的是官做到頭了。孫副廳長果然不屑地動了動嘴角,嘴閉著喉嚨裡咳嗽幾聲。丁小槐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直起身子退到後面去。孫副廳長說:“老馬,今天上午省裡來了通知,文副省長下星期二到廳裡來檢查工作,重點是防疫工作的情況。氣象部門報告說今年很可能有大洪水,省裡很緊張,怕大災大疫,我們這裡是一個重要環節。您看?”馬廳長說:“我去不了了,你們準備一下。”他說話有氣無力,我捏著一把汗,這麼多人圍著他,誰知道他剛動了手術?情急之中我對沈姨微微示意一下,沈姨說:“老馬你躺下去說話。”孫副廳長說:“那我組織幾個人趕一個彙報材料。”馬廳長點點頭,我們就離去了。�
()好看的txt電子書
星期一我吃了晚飯,和董柳帶了一波出來散步,碰見了辦公室的小龔。我隨口問:“剛回去啊!”他說:“還回不去呢,今晚還要趕材料呢。我去吃個盒飯,他們都在上面。”我說:“昨天就完了,今天還要改?”他說:“你不知道?下午接到通知,省委梅書記親自來,孫廳長要我們把材料搞得更紮實一點。”我說:“我聽說了,聽說了,只是沒想到材料還要改。”出了大院我對董柳說:“我得到醫院去一下。”董柳說:“一起去。”就攔輛計程車一起去了。我知道這個資訊很重要,孫之華有想法,馬廳長也有想法。馬廳長有想法了就不能給孫之華這個機會,別看這麼一次接觸,到時候是會起大作用的。哪怕是廳長,這樣的機會一輩子也沒有幾次啊!
我把剛得到的資訊對馬廳長講了,他顯然還不知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衛生廳戲中有戲啊!你叫大徐明天早上八點半來接我。”又說:“你沈姨今晚不來了,小柳子明天早上七點半鐘來,替我收拾收拾頭髮。”董柳馬上應了。我們回去時在住院部門口碰上了黃主任,他急匆匆走過來,從我身邊過去了,沒看見我們。我說:“老黃肯定又是去說這件事了,孫之華不叫他說,別打攪馬廳長養病嘛!可他不能不說,他接的電話!他真的為難呢。你看他急的那個樣子!”我和董柳到商場買了髮膠,底粉,胭脂等等,準備明天替馬廳長收拾收拾。我說:“董柳這是政治任務,你有把握沒有?沒有把握現在到高檔一點的髮廊請一個小姐過來。”她說:“化點淡妝還是有把握的。”回去了她叫我洗了臉,把我當作試驗品,先用一把小刷子在我臉上刷了一番,抹上一點化妝油,塗了一點底粉,輕輕抹上一點胭脂,再把頭髮噴上髮膠定了型,又用小刷子刷一番。半個小時完了,我一看,效果真還不錯。
第二天早上八點多孫副廳長帶著我們幾個人在大院門口等省裡的領導。我看著他有點心神不寧的樣子,只有對事情有徹底的瞭解才會明白他此時的心情。省委書記來一次,這是多少年也碰不到的一件大事。馬廳長病了,給了他一次當主角的機會,他還有一種想法,這就是難得的機會啊。正是這種衝動過於強烈,才使他下了決心不將新的情況通知馬廳長。他太瞭解馬廳長,知道通知了,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