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前擺牛了,真的不知道他憑什麼!”
26、人還是不是人
房子中間有一道布幔,晚上拉開就變成兩間。岳母睡在門邊的小床上,和我們腳對著腳。剛開始我晚上很難入睡,心裡彆扭得要命,過了幾天也習慣了,人還能不睡覺嗎?一波滿月之前,晚上都忙著對付他,也就這麼過來了。過了幾個月,晚上安靜了些,有時候我心中有點動了,碰一碰董柳,她手朝門口指一指,我就算了。第二天我對她說:“昨晚上喊你你還不過來呢,還要我求你吧!”她說:“我以為你是開玩笑的。”我說:“那還要我寫份申請書?”她說:“那你今天晚上再喊我。”到晚上熄了燈,她主動摸到我身邊讓我摟了。我摟了一會悄聲說:“肚子餓了把饅頭放在你面前,就是不準吃,你說這心裡難受不難受?”她說:“你才是饅頭呢。”又說:“誰叫我們只有這點命!睡吧。”過一會她睡著了,我總是睡不著,心裡有小蟲子在咬似的,小蟲子的舌子和爪子是什麼樣子都被我想起來了。我爬起來披著衣服坐著,月光照進來,在地上投下窗戶的方影。我抬頭看看月亮,看久了感到了莫名的誘惑。我忍著不去理會自己,忍了一會又仔細去體會那種願望,似有似無的飄忽不定,我想甩開它卻游上來,我想抓住卻又遠逝了。我把手伸到董柳身上去,她醒了說:“幹什麼?”我說:“不幹什麼。”又說:“你媽媽她睡著了。”說著輕輕爬過去,隔著布幔聽了一聽,又揭開看了看,爬回來說:“真的睡著了,來吧。”董柳反抗了一下,就說:“隨你。”剛開始呢,門邊有了一點響聲,我身子突然一縮,就滾到了一邊,氣都不敢出。那邊摸索了一會,岳母自言自語說:“上廁所去。”開了門又在門邊說:“我還想出去走一走。”就去了。我說:“今天我的臉都撕下來被踩到泥裡面去了。”心裡真覺得無地自容。董柳說:“先別討論那個問題,你要來就快來,完了我去把她叫回來,晚上會涼著的。”我說:“我還來,我是條狗!”她說:“那不怪我啊。”就坐起來說:“我去把她叫回來。”披上衣服去了。我從視窗往下看,只見岳母坐在臺階上,黑黑的一個身影。�
我到快天亮才合了一會眼,起來了簡直不敢望岳母一眼。岳母倒是若無其事,吩咐我去衝牛奶,洗尿布。我體會到了她的意思,她想給我一個安心,沒想到一個農村婦女還這麼心細。往深裡一想我越發感到羞愧。她是明白人,明白人什麼都明白。晚上我從晏老師家下棋回來已經十一點多鐘,岳母還沒睡,坐在床邊拍著一波哼著曲子。我說:“您還不睡?”她說:“年齡大了,瞌睡就淺了。”又說:“不知怎麼胸口有點悶得慌,想到外面去走一走,要好一會才回來。”她去了我想喊她回來,董柳扯我一下。我說:“我的臉都丟盡了,你跟你媽都說什麼了?”她說:“我自己的媽媽沒有關係,再說她什麼事情不知道?”我搖頭嘆氣說:“這些事都被別人知道了,我把這張臉皮揭下來貼到街上去算了,還是跟那些治髒病的小廣告貼在一起。”董柳說:“你要想其實別人反正都是知道的。”又說:“不是我跟她講的,是她主動跟我講的。”我說:“乾脆把自己剝光了站在大街上去,反正除了人,豬啊狗啊誰都是剝光的。人他媽的還是不是人啊!做什麼事總要講點情緒吧!”董柳說:“好不容易騰出來一次機會,你抓緊時間。”�
接下來的事情真叫人羞愧到要一頭碰死,我不行了,怎麼也不行。董柳安慰我說:“這是偶然的,沒關係,我們下次再試試。”我說:“快去把媽媽叫回來,不然那壞事做沒做都是做了。”以後又找機會試了幾次,一次比一次令人羞愧。我掩飾說:“就是那天被嚇著了。”她說:“你自己弄點藥吃吃,你是學醫的,知道該吃什麼藥。”我抗拒著這個事實,把藥一吃不就承認了自己的無能麼?我說:“吃藥?我還沒到那一天吧,把藥一吃病就真的上了身。”以後我就回避著,董柳也不提,就這麼過了幾個月。�
這天晚上胡一兵來看我,我想等會找機會把這苦惱對他說一說。坐了一會他對董柳說:“嫂子我帶大為去江邊兜一下風,你不會罵我吧?”董柳說:“是嫌我家裡太擠了吧?”胡一兵說:“豈敢,豈敢。不過再怎麼說還是應該多一間房才好,現在大家不但講生活水平,也在講生活質量了。”我說:“一兵你別把董柳的火氣點燃了,不然你拍屁股一走,我的苦日子就開始了。”董柳說:“別讓一兵以為我是隻母老虎。”胡一兵帶我上了車,放了音樂。我說:“人人都有自己頭痛的事,有時候人還是不是人呢。”他說:“你夫人真的是個賢妻良母,這樣的生存空間她也過下來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