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告訴葛明信、葛蔭均父子。
剛剛接單投產的電子工業園廠區就算沒有給徹底的沖毀,也整個的都泡在洪水裡,鋼筋混凝土的廠房或許還經得住泡,機器裝置生產線統統都要完蛋,大量的原物料能保住一兩成都夠嗆。
毫無準備,潰堤一個半小時洪水就淹及廠區。這麼短的時候裡甚至來不及將工人都撤出來。
直接損失是一方面,還知道要拖延到幾時才能恢復生產。無法完成訂單會導致商譽受損、客戶流失等等,對嘉信電子來說則是更性質更嚴重的損失。
這麼說來。似乎也要緊急通知三星。三星將中國市場的部分電子產品生產訂單交給金山工廠,這些訂單都無法完成了——波及到的範圍當然也遠遠不僅限於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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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鴻伯在金山東城區的三松體育場,張恪與翟丹青坐車去那裡跟許鴻伯匯合。
三松體育場是金山此時最大的災民安置點,除了四堰鄉與晨曦紙業有組織的撤出五萬人之外,金山新城以及北面的兩個鄉鎮一夜之間都成了洪泛區。這些地區的常住人口加上新城區的建設工人約有九萬餘人。金山湖潰堤時,市裡緊急調動一切能夠呼叫的機動車輛救人,但是有多少人及時逃了出來,有多少人還給困在洪水裡,有多少人已經在這場災難中喪生,都還在緊急的統計中。
張恪眼窩深陷、眼白上佈滿血絲,這段時間精力嚴重透支。從惠山回來,又是連續的兩天兩夜沒有闔眼,嗓子沙啞,簡略的跟許鴻伯他們說了一下九江河的情況,見他們疲憊的情況不比自己好多少,看著災民安置處的混亂,張恪也說不出要他們注意身體的話來。
張恪沒有留在三松體育場,他留在那裡也發揮不了多少作用,想回市內找家賓館休息,鑽回車裡沒等車啟動,他就沉沉的睡了過去,等他醒過來,發現翟丹青頭枕著他的大腿身子蜷縮著躺在椅子上正睡得舒服。他們還在車裡,過度的疲憊讓大家都無法顧及儀態。
張恪將翟丹青的頭輕輕的托起,開啟車門下了車,傅俊與司機蹲在車旁抽菸,其他工作人員都在另一輛車裡睡覺,傅俊看見張恪下車來,站起來問道:“是不是去房間再休息一下?”剛才看張恪在車裡睡得熟,到賓館停下車也沒有叫醒他。
“讓她再睡一會兒……醒過來就再難睡著了。”張恪說道,蹲下來,從司機手裡接過煙,問傅俊,“幾點了?”在地下停車場,看不到外面的光亮。
“十一點了,”傅俊將手機遞給他,又將記錄本拿出來翻給他看,說道,“張市長跟你媽媽七點鐘打進電話來,孫先生、葉總、徐省長、葉部長、羅書記、唐書記、梁省長、趙市長都打有過電話來,都沒讓我叫醒你……”
張恪先給梁偉法回電話,電話是梁偉法的秘書接的,才知道曾如聖副總理早晨乘專機抵達金山,梁偉法正陪同曾副總理視察災情。
張恪只關心災情有無異常、救生搶險工作有沒有順利展開,曾如聖副總理的到來,他倒沒有想到要去湊這個熱鬧,也知道梁偉法陪在曾如聖身邊,心想趙有倫此時或許會急切找機會與曾如聖副總理說上話,也就沒有急著給他回電話。
金山湖潰堤,百億噸洪水一度威脅金山城,舉國上下不曉得有多少為此徹夜難眠,張恪看了看傅俊的記錄,還有好些電話要回,當中翟丹青醒了過來,大家才離開停車場進了房間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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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明信才不會去管金山湖潰堤會有多少人流離失落,會有多少人在洪水中喪生,但是他一樣沉浸在欲哭無淚的絕望之中。
明報、大公報等香港媒體都報道了金山湖潰堤的新聞,上午十點,香港聯合證券交易所開盤交易,嘉信電子股價就像潰堤的金山湖,一洩千里。
受亞洲經濟危機的影響,珠江三角洲地區電子代加工業遭受巨大打擊,三四月份才有復甦的跡象,到六七月間,歐美經濟似乎也陷入低靡之中,俄羅斯也有捲入金融危機的跡象,使得稍有復甦跡象的亞洲經濟又給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不過嘉信電子在金山的投資主要是針對開拓內地的市場,而需求一直旺盛的內地市場讓投資人對嘉信電子的金山專案懷有一定的信心,相信即使東南亞市場短期無法復甦,只要針對內地市場的金山工廠啟用,嘉信電子的業績就會強勢的復甦,使得嘉信集團在此困難局面下稍微輕鬆的維持嘉信電子的股價,阻斷錦湖對嘉信電子的覬覦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