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琅盛名在外,被送去教坊司不久,就被那些曾垂涎她的人給盯上了。一個世家姑娘,活生生被折磨得不成人樣。
安王到底念著父女之情,自然向皇上求情。可最後,還沒救出來,人就已經嚥了氣。
安王為此自責了許久。
有了這一出,安王更疼惜身邊之人。而周季衡這個兒子成親之後,周滿月的親事,就成了安王心裡的頭等煩惱之事。
安王妃曉得在周滿月身上發生的事情,可看著她漸漸好起來了,自然也喜歡她能走出來。安王妃想了想,開口說道:“滿月,娘一直當你是親閨女,所以有些話也直了些。你年紀輕輕的,難不成真的打算一輩子不嫁人?”
周滿月雙手擱在膝上,下意識的交纏著。
安王妃將她留下來說話,她就知道她要說什麼。
周滿月想了想,道:“娘,我……我不想拖累別人。”
安王妃知她是個善良孩子,嘆息道:“你啊你,真是傻。這怎麼能叫拖累?”安王妃先前為母親守孝三年,錯過了最宜成親的年紀,好在姻緣天註定,讓她嫁給了安王。她是過來人,明白這其中的滋味兒。到了一定年紀,若是不成親,自己倒是不在意,卻管不住別人那張嘴。而且這麼好的姑娘,該好好成親,有人愛護,而不是糾結於過去。
這會兒說起來,倒是沒多大感覺。
周滿月眉目含笑,道:“娘,女兒知道娘是為了我好,只是……只是女兒暫時不想考慮這些。”說是暫時,可心裡卻打算的是永遠,可她顧及安王妃的心情,才將話說得留有餘地。
安王妃思忖一番,道:“其實,當年若是你和裴家公子……”她見女兒臉色變了,也就沒有說下去,卻忍不住讚道,“那裴家公子,如今該稱裴大人了,年紀輕輕,倒是個有能耐的。”
安王妃會提起裴舟,除了欣賞裴舟之外,更重要的一點是——裴舟尚未娶妻。甚是連親事都未定。
安王妃知道周滿月那日將事情都告訴了裴舟,那裴家公子若是知道了這一切,還願意等她,那實在是痴情之人。可是那會兒,二人是的的確確解除了婚約了的,所以安王妃心裡也不敢斷定,這裴舟遲遲不肯娶妻,是不是真的在等滿月。她調查過了,這些年裴舟公務纏身,沒有同任何女子有過來往,且他頗有業績,前途不可估量,還同宋結宋大人交為摯友,有許多人巴結著給他說親,卻被他一一拒絕了。
說起裴舟,周滿月咬了咬唇,不願再提,啟唇道:“娘,明兒我想出去走走。”
安王妃見她不願提裴舟,便知她心裡還是念著裴舟的,只是她心善,覺著自己是不潔之身配不上裴舟,而她心裡有裴舟,更不願嫁給他人。
安王妃道:“也好,記得帶上青芙青蓉。”
青芙青蓉是周滿月身邊的丫鬟,會些拳腳功夫。
周滿月道:“嗯,女兒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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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滿月沒什麼朋友,素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回同安王妃提起要出門,也不過是隨便找了個藉口打斷她的話。
她外表看著嬌弱,可性子卻剛烈,一旦做出的決定,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她不能嫁給裴舟,也不會嫁給裴舟。
而且這麼久過去了,他仕途一帆風順,步步高昇,應當有個才貌雙全、溫柔賢惠的姑娘陪著她。
當年他的一番話,給她的幫助,遠遠超出他的想象。若他和平常男子一樣,知道真相後立馬退親避而遠之,於她而言就是雪上加霜,興許真的會崩潰,從此一蹶不振。可他沒有。他給了她溫暖和勇氣,讓她明白這世上,還有這麼美好的男子,願意疼惜她。
周滿月出門的這一日,冰雪消融,日頭極好。
許久未出門,她不曉得該去做些什麼,想著還有一個多月就是安王妃的生辰了,便是首飾鋪子選了一件首飾。安王寵安王妃,夫妻二人相敬如賓、鶼鰈情深,安王妃自然不缺首飾,她選首飾,不過是圖個心意罷了。
挑完了首飾,周滿月想著阿芷愛吃甜食,則去糕點鋪子買了些可口的糕點。她怕她貪吃,買的不多,不算太甜太膩的。
小荷站在周滿月的身邊,忍不住道:“二姑娘可真是細心。”
周滿月笑笑。
因是庶女,所以周滿月自小就比同齡的孩子格外乖巧些,一些要注意的事情,素來牢牢記在心裡,不敢出半點差錯。如今雖然不過過唯唯諾諾的日子,可這些習慣,還是保留著。
對面的茶樓山,穿一襲墨綠色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