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3 / 4)

打聽,侍女卻沉默著搖頭,指指遠處王子的帳篷,侍衛們便識趣地退開了。

路卡的身體漸漸好起來,當他體力漸復之後,王子便下令明日行軍,但對他的斷臂還不放心,又命人做了擔架,預備讓人抬著他,路卡連聲推辭,侍衛們倒攛掇說:“路卡你立了大功,我們抬抬你也是應該的。”但凡知道現在路卡和王子真正關係的人都緘默不談,於是大多數侍衛只看出王子對他越來越信任和關心,卻並不知道別的。

這段日子王子確實沒有再碰路卡,倒不為別的緣故,只是怕一不小心又讓路卡受傷,如今他極捨不得叫這人受一點點傷,便有滿腔□也只叫路卡親吻他了事,而那日的憤怒過後,他也不想再碰凱羅爾,甚至一見她都覺得從心裡厭惡,只是為了仇恨而強迫著自己去報復,兩人碰面除了折磨還是折磨。凱羅爾處於一種極為茫然的境地,她不再辯白,縮到帳篷深處,企圖避開他的陰影,伊茲密看了那樣子反而更是生氣,到後來也懶得折磨她,只是始終問她一件事:“我妹妹臨終時是怎樣的?”

他是真心想要知道米達文死去的具體情況,他們是一對感情深厚的兄妹,從小父親就在外面征戰,經常把遠方的女子俘虜回來,而他們的母親就會派人暗中給那些女子的飲食裡下些水銀,或者在她們的寢室裡點上妨子的麝香,童年時的他並不懂得這其中的微妙與殘酷,只是單純地過著一個被寵愛的小王子的生涯,在學習騎射、戰鬥與知識時心無旁顧,雖然偶爾有些見不到父親的寂寞和被父親冷落的孤獨,但攜著妹妹的手長大的他是幸福的。和那時被姑姑攜著的感覺不同,姑姑後來背叛了他,但妹妹卻沒有。

姑姑的背叛讓他從此以後永遠警惕血親的奪權,也因此對妹妹的婚事安排多了幾重算計,同意了父親送她去埃及設法成為埃及第一王妃的計劃,但他絕不想送她去死地。現在,米達文死在了異國他鄉,永遠不會背叛他了,他們的手足親情永遠不會被政治所破壞了,但這種莫名的寬慰感背後卻又是極度創傷的失去。這些日子裡,他走出尼羅河女兒的帳篷,便會凝視著南方埃及的天空出神,密密莽莽的森林遮蔽了雲層,也遮蔽了南方強烈的陽光,在那永遠揚起沙塵、尼羅河的綠色水流從中流過的廣袤大地上,米達文化為了灰燼,即使和她最親密的哥哥伊茲密也無法想象她是在何等的痛苦中面臨末日。

這將是伊茲密一生中最大的創傷和最深的悔恨,將來,他會是威名赫赫的赫梯君主,他跺一跺腳將會使世界顫抖,使大綠海及其周邊的國家和島嶼為之震恐,他將在古老的王座上把持大權,星星在他的腳下鋪展,他的權杖下從埃及到密諾亞、從亞洲大草原到歐洲多山的平原深處,都將感受到如太陽般熾熱的威力,但是,他那強壯無比、敏捷得能射下梟鷹的手卻不能庇護他那柔弱的妹妹,那年僅十七歲的如剛剛從安納托利亞高原積雪下探頭的小草般的少女,他的妹子,在離他千里之外的地方,被人欺騙,宰殺,被活生生燒成焦黑蜷曲,被倒入灰塵之中,如最卑微的奴隸般沒有葬身之地,沒有墳墓,沒有紀念,而罪魁禍首們卻依然逍遙於世人的頂峰,享受著神的榮耀和王位上的富貴光輝,伊茲密不能容許發生這種事情,不能容許埃及稱心如意,不能容許取代米達文的尼羅河女兒繼續佔據他的心靈,更不能容許自己再被迷惑。

他要她死。

無論是她自稱的只是隱瞞了愛西絲殺人的真相,還是她真的殺死了米達文,對伊茲密來說,結果都很分明,那就是她導致了埃及入侵赫梯,導致了赫梯在外交使團和公主被埃及人暗殺的情況下卻被栽贓成世人眼中的禍源,海港失去,海軍挫敗,軍隊潰散,士兵陣亡,平民受難。伊茲密永遠不會忘記那日赫梯海港的沙利加列宮殿燃燒的景象,而那個始作俑者竟然有臉在他面前欺騙他——“我只是想辦法阻止戰爭!”

伊茲密永遠不會原諒凱羅爾的欺騙和栽贓,永遠不會原諒她對米達文死亡真相的欺瞞!但是,他仍然想知道,無比痛心地想要知道妹妹是怎麼死亡的,她那嬌嫩的從未受過粗暴對待的身體是怎樣被人澆上油,怎樣被人架上柴堆,是在祭臺上被燒死還是在荒野中,是在宮廷裡被暗殺還是被某個滿臉含笑的小女子欺騙,是哭著死去還是被藥物迷暈了死去,她留下了怎樣的遺言?

無論她有什麼心願,伊茲密都決定要為她完成。但是,凱羅爾任他如何搖晃、威逼、抽打,都毫不作聲,那雙空洞的大眼睛只是逃避地躲開他,死也不說米達文死去時的遺言和狀況。伊茲密漸漸覺得不能理解她,不能理解她是怎樣一個人,尤其是她怎麼能對那個差不多和她同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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