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散佈出去,然後差了媽媽來質問我,將我攆出去了……”
屋子裡的各種聲音嘎然而止,大家面面相覷,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氛。
徐令宜更是眉頭微蹙,擔心地望著十一娘,欲言又止。
十一娘給了他一個“我沒事”的微笑。
徐令宜低聲說了句“我就在外面”,然後撩簾而去。
田媽媽幾個這才敢魚貫著退了下去,留下琥珀、雁容兩個在一旁服侍著。
“媽媽說得不錯!”十一娘懶懶地靠在彈墨大迎枕上,望著陶媽媽/的目光清澈而澄淨,“我的確是頓忌羅家的面子,所以昨天才沒有動手,留了條退路給你。”
在自己的質問面前,十一娘競然這樣的直截了當,這讓陶媽媽心情微凜,她不由挺直了脊背:“如果我不走呢?”
十一娘笑著拿起水晶碟子裡的一顆大紅櫻桃:“媽媽這是想和我談條件嗎?”
“談條件不敢!”陶媽媽望著十一孃的目光中充滿了寒意:“只是四夫人的手段雖然高明,卻如燕雀不知鴻鵲之志。我又豈是那種只想著個人安危,置主子於困境不顧的人……”
十一娘聽著就笑了起來。
“媽媽/的鴻鵠之志我的確不能理解。“她打斷了陶媽媽/的話,“不過,我想到陶總管還差著公中的兩千兩銀子,媽媽卻能不動大姐屋裡的一針一線,著實讓人佩服。“
陶媽媽聽著一愣。
十一娘已道:“媽媽能謹守本分,也有那可取之處。何況挪用公中銀子之事是陶成所為,他雖然是你的兒子,可媽媽常住在侯府,不免有疏忽之處。”
她說著,目光炯炯地望著陶媽媽。
“陶管事如今又涉及命案,你是陶管事的生母,想必也很擔心兒子的安危。我看不如這樣。媽媽這幾日就搬到田莊上去住。陶管事欠公中銀兩之事,看在媽媽/的份上,就暫時由我幫著墊上,媽媽打張欠條給我,等我大哥從餘杭回京,我們再商量著怎麼辦。”
“盧永貴常在外面走動,見多識廣,我跟他打聲招呼,就讓他陪著你打點陶管事的官司。回事處的趙管事那裡,我也會說一聲,你們有什麼為難的事,也可以找他出面。惹了官司,總是件不好的事。為了避免有人拿這做文章,當著外面的人不如說陶管事得了重病,看在你這麼忠心耿耿的份上,我特意準你要去田莊照顧他,順便幫著處理些田莊上的日常事務。將陶管事從獄裡放出來了,正好歇一歇,壓壓驚。”
“等這件事風頭過了,世子爺要成親了,你再回來,幫著世子爺打點些內務,也不枉了大姐的囑託。”
十一娘說一句,陶媽媽/的臉色就沉一分,等她說完,陶媽媽己臉色鐵青。
趕情好,你挖了個坑要我跳,我不僅要乖乖地跳進去,跳進去摔斷了腿,還要心懷感激,到處宣揚你的好。
哪有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事。
她氣得鬢角青筋直冒,揚了揚眉,正要說話,耳邊又傳來十一孃的聲音。
“媽媽。說起來,我們相處也有兩、三年了。別的我不敢說,可‘誠信守諾、這一點上,我自認做得還不錯。有些事你可要仔細思商了。”她語帶警告,“去田莊,既可以全了陶成的名聲,等世子爺成親你還可以名正言順的回來。不去田莊,陶成出了事。你羞愧難當,一時想不開,自尋了短見,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陶媽媽倒吸了口冷氣,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十一娘端了茶:“聽說那些獄裡的老人常欺負那些新進去的,又有屈打成招的。陶管事的事可拖不得。媽媽這就回去收拾箱籠吧!然後跟世子爺道個別,也好在天黑之前趕到田莊!”
陶媽媽氣得全身直羅嗦,站在那裡半天也沒有回過神來。
琥珀和雁容交換了個眼神、一左一右地架了她:“媽媽別傷心,陶管事大吉大利,不會有什麼事的!”然後把她施了出去。
十一娘長長地透了口氣,覺得有些疲憊。
徐令宜走了進來。見到她神色又有些怏然,摸了摸她的頭:“累著了?”
十一娘搖頭:“為什麼消除一個人的成見,就這麼難呢?”很是感慨的樣子。
“出了什麼事?”徐令宜想到被拖出去的陶媽媽,安慰似的把她半摟在了懷裡。
或者是因為懷孕的原因,十一娘常常感覺到精力不濟。
她有軟軟地依在徐令宜的懷裡,吶吶細語,把陶媽媽怎樣推波助瀾,諄哥又怎樣不諳世事,自己又怎樣託付盧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