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媽媽臉色蒼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羅十一娘,難道連臉面也不要了。
她急急去了後門。
守門的婆子是她早年交好的一個丫鬟。見到她,立刻上前推了她的手:“這可是從來沒有的事,抓人竟然抓到了我們家側門口來。到底出了什麼事,那些護院也不攔攔。”
“說了是哪裡的府衙嗎?”陶媽媽顧不得寒喧,急急地問。
“說是順天府的。”
陶媽媽道了一聲謝,去了白總管處。
“您來的正好。”她沒有開口,白總管先開了口,“順天府尹的役衙拿了公函,說是管事私下挪用東家的銀子被告發了,要暫時帶回順天府。”他說著,臉上已隱隱露出幾份怒意,“抓人抓到我們府門口來。就算當年家裡走麥城的時候,也不曾有過這樣的事。聽說早先來見過媽媽。媽媽也是府裡的老人了,這樣的事,不好與我商量,也要知會夫人一聲,讓我們有個準備。您可倒好,不聲不響的,讓順天府的人打了我們一耳光。媽媽,我看,您還是快和夫人通個信,讓夫人給回事處的寫個條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這件事給辦了吧!”說完,也不說誰告發的,說自己還要把這件事稟了侯爺,抬腳就走了。
這個小賤/人,竟然給侯爺也給說通了。
果然是有了後孃就有後爹。
陶媽媽一面在心裡暗罵十一娘不是東西。一面六神無主的往內院去。
舅老爺在餘杭,遠水救不了近渴。
求誰好呢?
她思忖著,路上碰到了楊輝祖。
“媽媽,我正要找您。”他把陶媽媽請了夾道旁的一棵香樟樹下說話,“我聽說大哥挪用了公中的兩千兩銀子,因此被順天府的人帶走了。別人我不敢說,陶大哥怎麼會出這樣的事?”
自從楊輝祖去了外院當差,陶媽媽就己不和他來往。但在這種情況下,陶媽媽不由道:“輝祖,你快幫我去打聽打聽,是誰告的陶成!”
楊輝祖應聲而去。
陶媽媽回到院子,望著元孃的正房,她露出毅然的表情。
十一娘要是一點顧忌都沒有,早就直接派人打發了自己。她繞了這麼大一圈,不過是想讓她自己主動請辭。現在好比一條繩上的兩個人,你往東使勁,我往西使勁,陶成就是站在楚河邊上的人——只要她繩子拉得緊,那十一娘就不會鬆手,陶成也就落不下來。
想到這些,她咬了咬牙,回到屋裡開始收拾箱籠。把早年元娘賞的東西都清了出來,在心裡算了算,估算下,就是當了原先一半的價錢,也足夠兩千兩銀子,心裡這才略安定了些。
晚上楊輝祖過來。
他臉色有些難看:“媽媽,順天府的人說,大興的應大打死了人,在他身上搜出了巨金。懷疑是買兇殺人。查到這銀兩是陶大哥給的……
沒等楊輝祖的話說完,陶媽媽已全身癱軟在了太師椅上。
殺人不過頭點地,十一娘不僅要把自己往死裡整,還要死後都讓兒子背個失德的罪名。
“媽媽,我看這事處處露著幾份蹊蹺。”楊輝祖問她,“你仔細想想,陶大哥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陶媽媽搖頭,並不想和楊輝祖多說這事。
他現在是徐府的管事了,吃的是徐府的事,就算是知道了,只怕也幫不上什麼忙。
“輝祖,多謝你了。”她有些無力地道,“這件事你讓我仔細想想。看是不是你陶大哥無意間得罪了什麼人!”說完,親自送了楊輝祖。
“媽媽,這件事可大可小,您可要快點想辦法才成!”他半是感嘆,半是擔優,一面朝外走,一面和陶媽媽閒話,“要是有人因此指責您教子無方,到時候只怕會連累您!”
如晨鐘暮鼓,陶媽媽呆在了那裡。
不錯。只要陶成惹上了是非官司,十一娘就可以她教子無方,品行不端為由將她和陶成都攆出府去……這才是十一娘最終的目的。什麼找她去說話之類的,不過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罷了。
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冒出了出來。
“媽媽,您這是怎麼了!”楊輝祖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同情之色,一把扶住了搖搖欲墜的陶媽媽,“這個時候,您可千萬不能倒下。要不然,陶兄的事可就壓不住了。”
楊輝祖的話如三九寒天裡的一瓢冷水,讓陶媽媽渾身一冷的同時清醒過來。
不錯,這個時候,最要緊的是把事情壓下來。
她草草和楊輝祖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