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眉梢的笑容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傲然,“厲害吧!我以後會越來越厲害的!”充滿了自信。
十一娘半晌無語。
“謹哥兒!”良久,她上前輕輕地摟了兒子,“僅有蠻力是不行的。你還要學會怎樣行軍佈陣,還要學會怎樣與朝中大臣打交道。”她眼前一片模糊,哽咽著說不下去了,“那是一條很艱難、很艱難的路……”
兒子走的是條崎嶇小路,她覺得很傷心,可為什麼,心裡隱隱又有種與有榮焉的驕傲呢?
她落下淚來。
“娘,您怎麼了?”謹哥兒奇怪道,腦子裡飛快地轉著,“您是不是怕我去了西北就見不到我了?不會的,我會常常給您寫信,一有空就會回見您的……”
十一娘抽泣起來。
謹哥兒有些慌張起來:“娘,我,我現在還不去,嘉峪關的總兵說,要等我能穿那雙犛牛的靴子才能去西北……”
有結實的手臂把他們母子攬在懷裡。
“好了,好了,別哭了!”徐令宜溫聲安撫著十一娘,“謹哥兒會沒事的……嘉峪關總兵,可不是想當就能當的……謹哥兒要是沒這本事,我是不會讓他去的……”十一娘把臉埋到了那個溫馨的懷抱裡,低聲地哭了起來。
正文
第六百九十九章 努力(上)
薄薄的白色淞江三梭布被汗水溼透,緊緊地貼在謹哥兒的身上,像是從河裡撈起來的一樣。
站在窗欞前朝外張望的十一娘心裡一陣疼,側過臉去,想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卻與手持竹條站在謹哥兒身邊督促兒子的徐令宜視線碰到了一起。
徐令宜面無表情地收回了目光,竹條打在謹哥兒的小腿上:“站好了!”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
十一娘不由閉了閉眼睛。
“是!”謹哥兒的身子略向上抬了抬,聲音平靜中帶著幾分疲憊。
十一娘眼角微溼,她提著裙子,輕手輕腳,快步出了雙芙院。
“夫人,您,您別擔心。”琥珀安慰她,“侯爺是有分寸的人,六少爺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十一娘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謹哥兒既然決定走這條路,侯爺對他越嚴格,他活下來的機會就越多……”嘴裡這麼說,眼淚卻止不住。
琥珀輕輕地嘆了口氣:“夫人,六少爺還小,說不定跟著侯爺習了些日子的武,覺得太累,就放棄了。或者,長大了,有了更喜歡的,就不去西北了!”
“但願如此。”十一娘長長地吁了口氣,“我們回去吧!謹哥兒說,今天想吃紅燒獅子頭。”說到這裡,她嘮叨起來,“他不是說不喜歡江南嗎?那幹嘛還要吃紅燒獅子頭!紅燒獅子頭可是江南菜……”
身後跟著的丫鬟、婆子沒有一個敢吱聲的,個個使勁地憋著笑意。
氣氛驟然間就有了一份輕快。
迎面碰到脂紅。
“夫人,太夫人請您過去說話。”太夫人自年初大病一場後,身體就變得很虛弱。十天就有五天在床上躺著,親戚朋友來串門給她老人家請安也不見了,家裡的事也不過問了,每天和杜媽媽、脂紅、玉版在家裡鬥牌或說閒話,等閒不出門。十一娘覺得這樣的日子太單調了,特意找了兩個會識字的丫鬟陪著,每天讀些雜書或是佛經給太夫人解悶。
早上剛去問過安的,這才不到一個時辰,突然找她去說話,不知道是什麼事?
十一娘思忖著,和脂紅去了太夫人處。
太夫人精神還好,歪在臨窗的大炕上,倚著大紅彈墨的迎枕,玉版在一旁打著扇,十一娘安排的一個丫鬟在給太夫人讀佛經。
見十一娘進來,太夫人撫額皺眉。
“您是哪裡不舒服嗎?”十一娘坐到了炕邊,柔聲地問太夫人。
“不是!”太夫人眉頭皺得更緊了,“我要跟你說什麼的……我記不起來了!”
“記不起來了就別記了。”十一娘笑道,“等記起來了,您再跟我說。”
“我剛才都記得的……”太夫人有些不甘心地嘀咕著,“你讓我仔細想想!”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十一娘很是感慨,接過小丫鬟的扇子幫太夫人扇著風。
“您今天怎麼沒有和杜媽媽打牌啊?”
太夫人心不在焉地道:“我讓她幫我找手串去了。我記得我有串紅瑪瑙的手串,怎麼好幾天不見了……”說著,她睜天了眼睛,恍然大悟般地道,“對了,我想起來了。”然後拉了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