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陪著走在最前面,黃三夫人、甘夫人則說說笑笑地陪在一旁。五夫人有意落後了幾步,和自家的嫂嫂、三夫人、羅大/奶奶等人走到了一起。姜氏不僅被擠到了一旁,還落在了眾人的身後。
有人輕輕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又很快放開。
姜氏注意都放在十一孃的身上,不免大吃一驚。抬頭一看,竟然是徐嗣諄。
偏偏徐嗣諄也朝她望去,目光中有難掩的關切。
她突然想昨天的洞房花燭夜……臉“騰”地一下全紅了,像塊綢布似的。
徐調諄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你,你沒事吧?”他喃喃地道,“旁邊有路牙子……會挺腳的……”
她心中暖暖的。
遠嫁的傷心,對未來的恐懼,都因他這句話變得很遙遠。
“我,我沒事……”姜氏說著,突然想到徐嗣諄應該陪著公公陪男賓客才是,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剛才的場面雖然有點亂,可眾目睽睽,難保有人看見。聽說相公是個謙和君子,她剛進門,相公就這樣護著她,如果傳到婆婆的那裡,不知道婆婆會不會認為是她輕浮……她的目光就落在了十一孃的身上。
周夫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十一娘、黃三奶奶和甘夫人等人都掩袖而笑,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姜氏不由鬆了口氣,正想問徐嗣諄,耳邊卻傳來“撲哧”一聲。
她心虛,不心惶惶循聲望去。就看見了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
是大嫂方氏。
姜氏只覺得臉上發燒,正想著要不要過去挽了方氏的胳膊,然後和她閒敘一番,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把這件事給揭了過去,那方氏已問徐嗣諄:“四叔是來請四弟妹一起過去給太夫人問安的嗎?”一面說,還一面笑了笑。
太夫人雖然是祖母,可也是孀居之人,這種時候,是不合適在禮堂接受新人跪拜的。
雖然是家宴,可也有男女之分。男客是在剛才受禮的小廳,女眷們則在小廳旁的暖閣。
徐嗣諄是奉了徐令宜之命去送了客的,回來的時候看見十一娘她們往暖閣去,忍不住在人群裡尋找……正好看見姜氏一個人落了單……
自然有要關注著新娘子,一問一答間已有人朝這邊望過來。
“是啊!”徐嗣諄這才覺察到自己的失禮,不由朝方氏投去感激的一瞥,低聲道,“父親讓我們去給太夫人問安。”
十一娘和徐令宜商量好了的。
等新人把客人陪到了宴請處後,先去給太夫人行禮,然後再回來坐席,下午去見二夫人。
“那你們快去吧!”情況是隨時變化的,雖然新人沒有把客人送到宴請的地方,但送了一程,也不算失禮了。十一娘笑著吩咐徐嗣諄和姜氏。
兩人齊聲應是,期著方氏點頭,一起去了太夫人那裡。
等三朝回門,十一娘送走了南京來的客人,帶著姜氏、文姨娘陪貞姐兒到大相國寺、白雲觀等地去遊玩了一番,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堆了滿滿兩大馬車,這才依依不捨地送走了貞姐兒。
謹哥兒就和十一娘嘀咕:“娘,我們明年去看大姐吧?大姐夫說了,他們家田裡種滿了棗子樹。明年的這個時候,正是打棗子的時候。我還沒打過棗子呢!”
孩子出去開闊一下眼界是件好事。
只是這件事的難度很高。
她不可能把家裡的老老少少丟下來只帶了謹哥兒去滄州,更不可能把家裡的老老少少都帶著去滄州……徐令宜就更不可能了。他出了門,就代表永平侯府,有些禮節就不能免,有些應酬就不能少,有些事就不能做……會完全失去了旅行的意義。
正思忖著,徐嗣諭過來。
“我已經和父親說好了,這兩天就啟程回樂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項氏那裡,只有請母親費心了!”
“你放心吧!”十一娘笑道,“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兩人說著話,把謹哥兒的事就岔開了。
晚上,謹哥兒擠到徐令宜的被子裡和父親說悄悄話:“……我們去看大姐吧?”徐令宜失笑,擰了擰兒子的鼻子:“你說實話,是想去看大姐?還是想出去玩?”
“都想!”謹哥兒嘟呶道,“我和景哥兒約好了,我要是去滄州,他就帶我去見他的三哥……他三哥在滄州連踢了六家武館,可厲害了……”
徐令宜大笑:“等你大些了再去!”謹哥兒很是失望。
可當燕京下第一場雪的時候,徐令宜卻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