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不好,實在是沒有那心情——那時候大家都為子嗣的事揪心呢!”一面說,一面打量著十一孃的神色。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十一娘笑著端了茶。
秦姨娘看著就露出幾分著急來,連忙解釋道:“二爺是正月間沒的,令姐是二月間小產的,老侯爺在短短三個月內又失子又失孫,內憂外患,當時就倒下了。太夫人急得不得了。讓我和碧玉停了湯藥。可我們調養了大半年小日子也沒有調順。文家一直想透過徐家和皇家搭上關係,幾次讓人遞話給太夫人,願意將嫡長女送給侯爺為妾。太夫人先還有些遲疑,可是入秋後老侯爺的病開始加重,太夫人再也顧得不許多,就點了頭。”她說著,好像想起以前的一些艱難似的,眼圈紅了起來,“這也是各人有各人的福緣。碧玉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一直胎位不穩,我則生下二少爺以後就再也難以懷上了……”
十一娘難掩錯愕。
秦姨娘一直有些緊繃的身子就漸漸鬆懈下來。
她掏出帕子來擦了擦眼睛,強露出一個歡笑:“看我,又在夫人面前胡說了。如今有新人要進門了,侯爺以後子嗣只會越來越旺。我倒說起以前的一些舊事來,惹得夫人不高興。”然後蹲下去給十一娘四平八穩地行了個福禮,“夫人,那我先走了。等五少爺試過衣裳再說。”
十一娘心裡冒出一千個困惑,可都不及秦姨娘話裡透露出真正意圖讓她心驚。
她的笑容漸漸斂了去,表情顯得有些端肅起來。待秦姨娘告辭時,她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秦姨娘就一邊抹著眼睛,一邊慢騰騰地退了下去。
十一娘望著輕輕晃動的軟簾神色凝重,半晌無語。
秦姨娘是想透過這件事來暗示自己嗎?
一時間,屋子裡靜悄悄的,氣氛壓抑得窒人。
琥珀不由咬了咬唇,上前幾步,低聲道:“夫人,您看,要不要給那楊氏用些湯藥……”
“想都不要想。”十一娘轉頭望著她,目光劍尖般的閃爍著寒光,“楊氏乃太后侄女,皇上所賜,牽扯到廟堂之爭。切不可自作主張、隨意行事。”她說著不由冷冷一笑。先有喬蓮房,後有秦榴寶,不知道等會還會跳出什麼人來。又想著琥珀一向是左臂右膀,如果不把她說通了,說不定會因此被人利用,就壓低了聲音:“這個家侯爺說了算。侯爺要寵她,就是沒有子嗣,也能在善堂裡抱一個回來養在她名下;侯爺不寵她,就算是有子嗣,也能把孩子養到外院去與她不相認。你是我身邊的人,可千萬不能糊塗。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來。”
琥珀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夫人放心,我知道了。以後沒有夫人的話,我什麼也不會做的。不僅如此,還會約束下面的丫鬟、婆子。決不會給夫人惹出什麼事端來,讓人做了把柄。”
十一娘放下心來,又叮囑了她幾句,文姨娘來了。
她嘴角不由閃過一絲嘲諷之色,吩咐小丫鬟:“讓她進來吧!”
“夫人,”文姨娘笑著上前給她行了禮,然後把手裡的大紅描金海棠花妝奩匣子放到了炕桌上,“你看看,這梳篦、抿刷怎樣?”
琥珀上前開了匣子。
竹篦、木櫛、牙梳、角梳、菱花鏡一一俱全,而且雕工細做,或者華美或雅緻,十分精緻。特別是那菱花鏡,寶藍色底的琺琅花鳥彩繪,色彩豔麗,鏡面打磨的光可鑑人。
“不錯,”十一娘含笑道,“這是給大小姐準備的?”
文姨娘笑著點頭:“專人讓從常熟訂做的。”然後拿了那菱鏡,“我看夫人用的是銅鏡,可那掌櫃卻極力推薦這琺琅的,所以有些拿不定主意,拿來給夫人看看。”
她用銅鏡是因為陪嫁的是銅鏡,彩色琺琅自然比銅鏡更漂亮,也比較適合新婚燕爾的人用。何況是掌櫃極力推薦,多半是現在比較流行這個。
“就這琺琅的吧!”十一娘笑道,“我瞧著挺好。”
文姨娘就笑起來,一面把東西收了,一面道:“既然夫人喜歡,就留著用吧!”
十一娘有些意外。
文姨娘已道:“我讓人訂了三套,兩套是給大小姐,這一套送給您。”又道,“雖然都是小玩意,可有時候把玩起來,心情也會好很多!”
是藉此來安慰自己嗎?
十一娘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文姨娘已道:“看這樣子,太夫人午睡也要起了。我就先走了。明天我給大小姐訂的杭綢會送過來。到時候少不了要讓夫人去瞧一瞧。聽說今年南邊新出了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