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將跪墊放在了楊氏的面前。
進門後就一直低眉垂目的楊氏盈盈跪下,按過宋媽媽手裡的茶,高舉過了頭頂。
徐令宜接了茶盅。
楊氏忍不住抬瞼一睃,看見了一張年輕英俊的臉龐。
她不由微微鬆了口氣,忙重新垂下眼瞼,眼角的餘光卻不自由自主地朝另一邊瞟去——按規律,那裡應該坐著永平侯繼室小羅氏。
太師椅上空無一人,只有鋪在椅子上的猩猩紅紅雲龍捧蝠坐墊椅褡在燈光下豔麗如夏日的陽光。
她不由一愣。
杜媽媽已攙了她的胳膊。
火石電光中,楊氏立刻明白過來。
家裡人曾對她說過,小羅氏還在孝期。
想來是怕衝撞了喜事,所以另擇室而坐。
她順勢要站起來。耳邊卻傳來一個男子醇厚溫和卻透著幾份淡漠的聲音:“就在這裡敬茶吧!”
楊氏感覺到扶自己的杜媽媽動作滯了滯。
徐令宜就望了杜媽媽一眼:“夫人還在孝期。”
似在解釋,又似在吩咐。
杜媽媽不禁抬頭朝徐令宜望去。
他神色端肅地坐在那裡,眉宇間透著幾份冷峻,楊氏敬的那杯茶被他很隨意地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杜媽媽心中一動,不動聲色地直起身來,垂瞼快步退到了一旁。
宋媽媽聽著有些意外。
這和夫人先前說的有些不一樣。到這裡敬茶,怎麼個敬法啊……
可這個時候,哪有她質疑的份。
宋媽媽壓下心中的困惑,動作一如之前敏捷地從小丫鬟捧著的茶盤裡端起早已準備好的茶盅遞給了楊氏。
楊氏心裡隱隱有種異樣的感覺,可宋媽媽/的茶已經遞了過來,她來不及多想,接過了茶盅,低頭垂瞼,將茶盅高舉過了頭頂。
徐令宜就瞥了立在太師椅旁的文姨娘一眼。
文姨娘的人頓時如在驚濤駭浪般翻滾,又如在烈火烹油上煎熬,呆滯在了那裡。
讓她接茶!
她是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