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人……可如果他的妻子進了門,人又該怎樣處置?像他的生母一樣?還是像五叔身邊的兩個通房一樣被打發到莊子上配了人?
他心裡亂糟糟的。
又不能就這樣站在這裡。
想了想他低聲道:“我去看看二伯母。”
湘竹笑著應是,在前面帶路。
到了二夫人那裡,卻被結香攔在了屋外:“二夫人昨天晚上一夜未眠……二少爺還是過兩天再來吧!”
“出了什麼事?”徐嗣諭愕然。
“二夫人這些日子在觀星。”結香笑道,“前兩天大少奶奶來見二夫人,二夫人也沒有見。”
徐嗣諭放下心來,笑道:“既然二伯母身體無恙我就放心了。”又不想走,讓結香沏了壺茶,在竹林裡靜坐。
有個穿著茜紅色比甲、靚藍色裙子的女子從竹林旁的小徑穿過。
湘竹陪在一旁無所事事,笑道:“二少爺,是喬姨娘身邊的繡櫞姐姐!”
徐嗣諭隨口應了一聲。
湘竹笑道:“聽說繡櫞姐姐和結香姐姐一樣,要做在家的居士。去求了四夫人,四夫人一開始不答應,繡櫞姐姐就絞了一縷頭髮明志。四夫人就讓她拜在了濟寧師太的門下。她如今和結香姐姐走得可近了。”
剛才那女子長得杏眼桃腮,十分出眾。
放到外面十分難得。可在這個家裡,也不算什麼。
徐嗣諭望著婆娑起舞的竹林發起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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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竺香送了管事媽媽出門。
貞姐兒和十一娘到內室坐下。
“母親,六弟的週歲禮……”
“依如百日禮。”十一娘笑著接了話茬。
貞姐兒想到剛才那些管事的媽媽個個慫恿著十一娘大操大辦,不由抿了抿嘴。
十一娘嘴裡這樣說,心裡卻擔心徐令宜不會贊同。也就不大喜歡談論這個話題,笑著說起貞姐兒的及笄禮來:“我請了簡師傅幫你做禮服,要到十月下旬才能完工,到時候你再瞧瞧,看有沒有什麼改動的。”
貞姐兒知道十一娘在為她的事準備,甚至隱隱聽說十一娘這幾天遞了牌子想進宮為她討皇后娘娘的一個恩賜。聞言有些不安,低聲道:“母親做主就是了!”
“我做主,也要你喜歡才是。”
兩人說著,有小丫鬟進來稟道:“大少奶奶來了!”
方氏成親以後,多半時間都在三夫人身邊服侍,偶爾遇到,也是在去給太夫人問安的時候。這樣單獨來,還是第一次。
十一娘忙請她到西次間宴息處坐下,讓丫鬟上了茶點招待她。
方氏和貞姐兒見過禮,在炕前的太師椅上坐下。
“娘有事和祖母商量,我一個人,就來四嬸嬸這裡坐坐!”她靦腆地笑著望了貞姐兒一眼,“我沒有打擾四嬸嬸和大妹妹吧?”
“我們也是閒著無事說說話。”十一娘笑道,“你來了又熱鬧幾分,哪裡談得上打擾。”然後親切地問她過得可習慣,平日都做些什麼消遣。
方氏對前一個問題只答了一個“還習慣”,就和十一娘說起後一個話題來:“在家裡的時候也就做些針線,讀書寫字,養花弄草。只是性子毛燥,都做得不好。早聽說四嬸嬸的女紅出類拔萃,花草也養得好,就想著有機會請四嬸嬸指導指導。也不知道四嬸嬸會不會嫌我笨拙。”
擺出一副睦鄰友好的姿態來。
大家本是親戚,就應該有來有往、親親熱熱才是。
“勤哥兒媳婦太謙遜了!”十一娘笑道,“你要是喜歡,只管來就是。就怕到時候見我這個做嬸嬸的女紅平常,花草養的也一般,會大大地失望!”
“是嬸嬸太謙遜了!”方氏笑道,“我娘屋裡擺兩盆君子蘭。聽丫鬟們說,是從暖房裡搬過來的,就知道嬸嬸是個愛花惜草之人。我正好喜歡養蘭花。嬸嬸這樣說,倒讓我不好開口了。”古時養蘭不僅是高雅之事,而且還需要花費大量的精力、物力、財力。方家讓這個女兒養成了這樣的愛好……十一娘不免有些意外。仔細地打量了方氏一眼。
方氏大方地任她打量,笑道:“只可惜這次來得匆忙,來不及帶幾盆蘭花來給四嬸嬸看看。只有等來年家裡有人來燕京的時候,我讓人帶幾盆過來!”
看過她的花房還敢說這樣的話,想必有稀世之品收入囊中。
十一娘笑著道了謝,和方氏又說了幾句閒話,有陌生的小丫鬟在簾子外面一晃而過,方氏就笑著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