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部分(2 / 4)

小說:名利場 作者:鼕鼕

子上卻坐著一位太太。小少爺說話向來簡捷,就說:“嗨,都賓呢?”他媽媽答道:“我想都賓少佐到外面吃飯去了。”說著,她把孩子拉到身邊,吻了他好幾回,把他的頭髮從腦門上拂開,然後叫他見了克勞萊太太。奧斯本太太說:“這是我的兒子。”那口氣彷彿說,世界上哪兒還有這樣的寶貝?蓓基喜孜孜的瞧著他,溫柔地捏著他的手說:“好孩子!他正像我的——”說到這裡,她感情起伏得厲害,話都說不下去,可是愛米麗亞不用她說就懂了,知道蓓基正在想她自己心愛的兒子。克勞萊太太有朋友在旁邊,稍解悲痛,一餐飯吃得很香。

吃飯的時候,蓓基好幾次開口說話。她一開口,喬傑便瞧著她很留心的聽著。到上甜點的時候,愛米有事情要吩咐傭人,到外面去了;喬斯坐在大椅子裡拿著《加里涅尼》報紙打盹;喬傑和新客人坐得很近,他原來已經對她極有含蓄的看了好幾眼,這時便放下胡桃夾,說道:“我說呀!”

蓓基笑道:“你說什麼?”

“你就是賭檯旁邊那個戴面罩的太太。”

“噓!你這調皮的小人兒,”蓓基一面說,一面拉著他的手吻了一下,“你舅舅那天也在,快別告訴媽媽。”

孩子答道:“當然不告訴。”

這時愛米又進來了,蓓基對她說:“你瞧,我們兩個已經很投機了。”說句公平話,奧斯本太太請到家裡來的客人待人和藹可親,的確是個好伴侶。

威廉氣忿忿的離了他們家裡,卻還沒有知道自己將來會受到什麼無情無義的待遇。他氣呼呼的在城裡走著,恰好碰見代理公使鐵潑窩姆,給約去吃了一餐飯。他們一面品評飯菜,都賓便趁機打聽代理公使可認得一個叫羅登·克勞萊太太的女人,因為好像在倫敦她曾經哄動一時。鐵潑窩姆對於倫敦城裡的傳聞熟悉得很,又是崗脫夫人的親戚,便把蓓基夫妻倆的故事原原本本講給少佐聽,使他大吃一驚。本書的許多情節,也是根據他的敘述而來的,因為當年我和他們同桌,所以才能聽到這篇故事。德夫託、斯丹恩和克勞萊各家的歷史,所有和蓓基以及她的過去有關的事情,這位牢騷的外交家講得頭頭是道。所有的人的所有的事,他沒有一件不知道——或許還不止。總而言之,他的話對於老實的少佐真是驚心動魄的大發現。都賓講到奧斯本太太和賽特笠先生已經收留了她,鐵潑窩姆哈哈大笑,把都賓又嚇了一跳。鐵潑窩姆說他們何不到監牢裡請一兩個犯人回家做喬傑那小混蛋的老師呢?那些剃光了頭、穿著黃色囚衣、用鏈子一對一對鎖著,在本浦聶格爾當清道夫的犯人有的是。

少佐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情報,聽得毛髮悚然。早晨沒見利蓓加之前,他曾經和愛米麗亞約好晚上到宮裡參加跳舞會,那麼正好可以在宮裡把一切都告訴她。少佐回到家裡,穿上制服,到宮裡等著,希望能見到奧斯本太太。可是她沒有去。到他回家的時候,賽特笠家裡已經沒有燈光,他只好等到第二天早晨再見她。當晚他帶著這麼可怕的秘密上床,不知道他怎麼睡的。

第二天早晨,他儘早打發傭人送了一封簡訊到對街去,信上說明有要事和她商量。哪知回信來了,只說奧斯本太太很不舒服,睡在房裡不能出來。

她也是一夜沒有好睡,一直在想心事。這件心事已經不知多少回使她心神不寧。她也不知多少回要想放棄成見,無奈事到臨頭,她總覺得犧牲太大,便又止步回身了。雖然他對自己百般愛惜,忠實到底,自己對他也很器重,很感激,很尊敬,可是這件事總不能行。一切的功績、恩惠、不變的忠誠,可算什麼呢?在天平上稱起來,分量往往還比不過女人的一綹頭髮或是男人的一根鬍子。拿著愛米來說,也不見得比別的女人更看重這些好處。她也曾經努力想把它們算作合格的品質,不過老是委決不下。狠心的女人現在有了藉口,打定主意把自己解脫出來。

當天下午,少佐總算見著了愛米麗亞。現在每逢他來的時候,愛米總是親親熱熱的招呼他,已經成了習慣,可是那天她只對他行了一個禮,伸出戴手套的小手給他握了一握,馬上又縮回去了。

利蓓加也在屋裡,微笑著向他走過來,預備和他握手。都賓顯得很狼狽,往後退了一步說道:“對——對不起,太太,我得先告訴你,我到此地來的目的是對你不利的。”

喬斯心下著忙,竭力想避免正面衝突,忙道:“得了得了,這種事咱們不必多談。”

愛米麗亞的眼神非常堅定,她的聲音低沉而清楚,還帶著一點顫抖,說道:“我倒不知道都賓少佐對於利蓓加究竟有什麼過不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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