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筷子:“對不起,我太餓了,你要是不夠,我不吃了。”
杜悅看著他吃了兩口的面,嘴角抽了抽,搖頭:“不是,我夠了,我不太餓,你吃吧,你還餓嗎?不夠我再去下一個?”
他搖了搖頭:“差不多了。”
杜悅沒敢再看他,低頭默默地將自己的半碗麵吃完。
她覺得她今天干了特別多的腦殘事。
洗完餐具出來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沈澈身上的傷口,她去翻了個醫藥箱,擰到他跟前:“沈先生,你傷口……”
他掀開眼皮看了她一眼,突然抬手將襯衫撕開了。
“!!!”
是撕開了,真的撕開了,那八塊腹肌就那樣條理分明地彰顯在她的眼前,她臉色一燙,腦袋有些空白。
手突然被人捉了起來,他有些清醒,可是自己的手已經被他按在那淤腫的地方:“這裡,有些痛。”
那是心口的位置,那上面大概是被人打了一拳,有些烏青色的淤腫。
杜悅卻覺得渾身一顫,她不知道為什麼他說的是“痛”而不是腫,雖然這兩種表達並沒有不一樣,最後要說明的結果都是他真的受傷了。
可是她覺得自己控制不足自己思維發散,她總覺得他話裡面有話。
她的手指按在她的手背上,她的掌心緊緊地貼著他心跳的位置,那強烈的心跳透過她的掌心一點點地傳到她的動脈,然後傳到她的心口。
她覺得自己的心跳節奏在向著他的心跳節奏在靠攏。
杜悅有些慌亂地甩開了他的手,開了醫藥箱:“我給你上點跌打藥吧,不過味道有些大。”
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就那樣看著她,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到她講的話。
她不禁皺了皺眉,抬手對著他的雙眼晃了晃:“沈先生?”
沈澈卻突然往後一靠,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帶上了她的腰,她順著他的動作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很快就收回了手,看起來就好像是她不小心落在他的腿上的一樣。
她張了張嘴,他卻先一步開口:“沒關係。”
“……”說得好像錯得那個人是她一樣。
杜悅收斂了思緒,想起身站好,他卻突然就拉住了她,淡淡地開口:“就這樣吧,方便。”
方便是方便,可是那距離也太方便了。
她的大腿內側貼著他的大腿外側,男人略高的體溫讓她覺得自己要被燒起來一樣。
她受不了,想站起來,他卻彷彿看透了她一樣:“還是你介意?”
行了,人家都不介意,她介意什麼。
他們親也親過抱也抱過了,不就是坐了一下大腿而已,實在沒有必要唧唧哇哇地計較那麼多。
沈澈身上有一股很大的味道,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味道,但是很好聞,靠近想要給他上鐵打藥油的時候突然就有些猶豫了,抬起頭看著他又問了一次:“真的是很大的味道,真的沒關係嗎?”
“嗯。”
他就給了這麼一個發音,彷彿是從喉嚨裡面擠出來的一樣。
杜悅得到他的肯定之後也不再糾結了,倒了些藥油上食指和中指的指腹,然後按了上去。
她一開始怕自己的力道太大,沈澈會太痛,她只能抬起頭一直看著他的表情一直加大自己手上的力度。
可是由始至終,他臉上的表情都是那樣淡淡的,不管她的力度怎麼樣,他都沒有露出半分的不適。
她突然記起了上次在婚禮上面遇見的時候,沈澈那手臂明明受了傷,她似乎期間還用力地按過。可是他也是這樣,由始至終都沒有過疼痛的表情,就好像不會痛的一樣。
她也就不再擔心他會不會痛了,直接使盡了自己的全力去努力地按揉,也只有這樣,那淤腫才會消得更快。
杜悅想起每次老中醫給杜期按這藥油的時候杜期都叫得跟殺豬一樣,她不禁嘆了口氣,果然是人比人比死人。
杜期這個人根本就擰不出去跟人比。
淤腫的傷口上藥油起碼要按揉五分鐘,她按得雙指都有些發軟,時間才差不多。
收了手,“好了。”
她只是想要看清楚那淤腫厲不厲害,會不會傷到筋骨,因為剛才她根本就沒有仔細看,也不敢仔細地去看。
可是現在漸漸平靜下來之後,她就可以心無旁騖去看了。
她只是沒有想到,自己的視線一下子就被那差不多位置的一個傷口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