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昨晚興奮的人不僅僅是她和沈澈,早上十點多別墅還沒幾個人起床的,她和沈澈最後決定不告而別。
兩個人剛到家門口鄭茵茵的電話就追到了杜悅的手機上了,她廢了十分鐘才將起床暴躁無比的鄭茵茵安撫下來。
年初二的時候她和沈澈去了杜阿姨家,杜期的公司似乎越做越好了,杜悅將自己手上的一些錢給了杜期,結果杜期沒要,還將那三年杜阿姨所有的費用都還給她了。
杜悅對此有些難受,以前杜期不要臉地問她要錢的時候她只覺得杜期這個人真不要臉,現在杜期要臉了,她卻覺得有什麼好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在變化。
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可是卻又像發生了什麼。
吃完午飯之後她直接將杜期拽出了院子,將那銀行卡拿出來,有些煩躁:“杜期你這是什麼意思?”
杜期只是淡淡地瞄了一眼:“還你錢啊!”
她不禁冷嗤:“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你還錢了?!”
杜期也不在乎她的嘲諷:“你說沒說是一回事,我說了會還你錢就還你錢!男子漢大丈夫,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她第一次見杜期這麼正經地跟她說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杜悅只覺得杜期根本就是在找藉口,她知道糾結這錢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只好轉移話題:“你是不是覺得我和沈澈在一起你就會和你和杜阿姨劃清關係?”
杜期沒說話。
杜悅只覺得難受,她三年多以來一直當哥哥的人居然這樣懷疑她。
她暴躁地揪著杜期衣領:“你就是這樣看我的?你認識了我這麼久你就是這樣看我的?”
杜期還是不說話。
可是她卻知道,他不說話形同預設。
她從來沒有這麼失望過,鬆了手,看著杜期的臉色冷得如同那冬日的凝冰一樣:“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將你們甩開的人嗎?所以這幾年我以為我們是一家人,所以這些都只是我以為而已嗎?是嗎?!”
她的語氣激昂,尾音因為激動已經破音。
“你從來都不是和我們同一類人好嗎?如果我不是將你從那場大火裡面救出來,你根本就不會認識我們?!你看到了嗎?你是從小錦衣玉食的千金大小姐,而我們只是從一開始就為了生存掙扎的最底層的大眾!所以,麻煩你帶著你的財富和你的優越感滾出去!”
財富?優越感?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在杜期眼裡,她和沈澈在一起就是這樣的,炫耀他們的財富,滿足他們的優越感是嗎?
“啪!”
即使當年被高利貸追著從城東跑到城西,她也沒有這麼討厭杜期過,她一直將他當自己的哥哥,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閔茜就可以脫離那曾經的三年貧困。
她只是從來都沒有想過,和自己經歷過生死經歷過那麼多,她自以為是親人的杜期居然是這樣想她的。
“悅悅,你不要聽杜期的,他今天喝多了,悅悅。”
杜阿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來了,那一巴掌也是她給杜期的。
可是儘管那樣,有些話就像是有些傷口,一旦成了既定事實,它就會永遠的存在,即使癒合了,也會有傷痕存在,不斷地提醒著那曾經被多麼殘忍地對待著。
“你說得對,杜期,我和你確實不是在同一個世界的,我謝謝你三年前將我從那場大火中拉出來,沒讓我命絕於此。”說著,她將杜期之前給她的銀行卡拿出來,還有自己之前的另外一張卡:“這是你還我的錢,這是我以前的積蓄,就當是我現在在用錢摔你行了嗎?我以後不會再出現你的面前!我們恩斷義絕!”
話落,她頭也不回地往外走,杜阿姨想開口,卻被杜期拉住了,“媽!”
“你乾的什麼好事?!你,你,你——!”
杜悅並沒有跑多遠,沈澈幾步就追上了。
她臉上的淚水還沒有幹,看著沈澈,她張了張嘴,最後直接鑽進了他的懷裡面:“啊澈。”
粗糲的指腹落在她臉上,沈澈抬手將她零碎的頭髮撥開:“其實你不必這樣。”
杜悅身體一僵,她沒有說話,只是在他胸口蹭了蹭,許久才張嘴:“我知道。”
冬天的風吹著臉上的淚水冷得讓她腦袋有些發疼,兩個人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會驅車離開了。
因為那一場爭執,杜期也好幾天沒有回家,杜阿姨也氣他,也不管他了。
春節似乎就這樣相安無事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