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悅體力向來都是更不上沈澈的,昨天晚上迷迷糊糊就睡過去了,第二天睡到太陽都發暖了,她才醒來的。
沈澈已經不在床上了,坐在遠處的沙發上正講著電話,聲音又冷又硬的,習慣了,反倒是覺得動聽的很。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動了動,果不其然,全身都是發酸的,走的路太多了,晚上的附加運動又太強烈了,她不殘也算是厲害的了。
咬著牙起身穿了衣服,下床的時候差點兒摔了,正巧被沈澈聽到聲響,他回頭看了她一眼。
杜悅瞪了他一眼,然後抖著腿進去洗漱。
人送餐上來的時候她才知道竟然已經中午了,怪不得那陽光那麼猛烈,打在身上都是發暖的。
沈澈沒說話,但是她知道他已經安排好了。
這幾天她已經學會不問了,反正問了那個悶騷的男人也不會說,她就當是來一場旅行就算了。
她只是沒想到,下午沈澈沒像前兩天那樣領著她一個個地方地走,不急不慢地走著,她甚至有一種就那樣走下去,兩個人就會天長地久的想法。
天長地久啊。
杜悅覺得自己現在和沈澈能不能天長地久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整個人不知道為什麼在發抖,手心都是冷的。
看著眼前的那一棟大廈,她覺得頭有些疼,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真的是被沈澈折騰狠了,她的雙腿在抖。
她下意識就捉過一旁沈澈的手,抿著唇回頭看著他:“這是哪裡?”為什麼,她會害怕走進去。
他注意到她的異樣,反手握住了她的手,那手心滾燙的溫度熨帖這她,十指緊緊相扣彷彿傳遞著什麼力量一樣:“公司,我的公司。”
杜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錯覺,她總覺得沈澈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有些低,尾音帶著幾分垂下來的輕。
她愣了愣,好像有一把繩子在攪著她的心,她有些呼吸不暢,只能整個人靠在他的身上:“我,我不知道怎麼了,有,有點呼吸不了。”
他低頭看著她,一隻手扶著她的肩讓她看著他,低頭吻在她的眉心如同安撫一般:“我愛你。”
她愣了愣,不知道他最近為什麼總是把這三個字掛在嘴邊,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他會突然之間說著這三個字。
可是她好像聽不厭煩一樣,就好像每一次聽都是第一次聽一樣。
心跳無法控制的加快,有什麼在身體裡面鼓動著她,有一股力量正推著她。
她抿了抿唇,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還難受嗎?”
杜悅這個時候才發現剛才那種束縛的感覺居然一點點地不見了,只有那冰涼的指尖提醒著她剛才並不是她的錯覺。
她搖了搖頭:“好很多了。”
“進去看看吧。”
他的聲音有些低,並沒有解釋什麼,就那樣牽著她走了進去。
她覺得沈澈今天有些奇怪,但是又說不出來哪裡奇怪了。
她以為他生氣,可是他並沒有,但是她能感覺到他的情緒並不是很好。
她從來都不知道他在A市還有一間這麼大的公司,她被他領著一層層的參觀,最後他帶著她到了那十幾層的辦公室,抱著她說了一句讓她震驚無比的話:“我的,都是你的。”
她恐高,站在那麼高的樓層,她根本就不敢站在那落地窗前,只能隔著五六米的距離放眼看著遠處的景象。
他就安陽從身後抱著她,側臉貼著她的側臉,溫度隨著那緊貼的面板傳來,連脈搏都是一致的。
兩個人靠得那麼近,她甚至覺得那聲音是從她的身上傳出來的。
然而並不是。
她站在那兒,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由始至終,她都不明白沈澈帶她去A市到底是為了做什麼。
那一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很凌亂的一個夢,夢裡面有很多人,她站在那公司的門口,一大堆的人圍著她不知道說些什麼,他們不斷地往她身上扔東西,雞蛋、番茄、什麼都有,亂七八糟的。
好幾次她想要進去那家公司,都被人攔著,她就這樣站在那兒被那些人又罵又推又打,可是她始終都聽不到那些人在說什麼。
杜悅動了動,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揪著沈澈的衣襟,他已經醒了,黑暗中一雙黑眸直直地看著她:“噩夢?”
她側頭看著他,只有月色可以照明,她卻還是能夠將這個男人的輪廓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