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秦昊為什麼將她帶回去別墅的原因,閔茜選擇了閉口不談。說她自私也好說她懦弱也好,她不想在這樣的時候再捅自己一刀。
兩個人之間好像因為那一場小車禍變得有些不一樣,用了一年的時間讓自己偽裝起來的冷漠,就在他俯身過來護著自己的時候土崩瓦解。
時隔了兩年的時間,兩個人再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卻不曾想心境變了又變,變來變去,閔茜甚至不清楚現在的自己到底是怎麼樣的心情。
她沒有說話,咀嚼在嘴裡面的飯菜什麼味道都沒有。秦昊一慣都是吃飯不說話的,這樣的場合,尷尬的就只有閔茜自己一個人。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想回去A市,可是卻隱隱感覺到秦昊不會讓她回去。
她最終還是沒有開口,今天的事情是她太過沖動了,他身上的傷口是她給他招去的無妄之災。
秦昊給她安排在了側臥,衣服是早就準備好的了,整個房子不是很大,可是不開口的兩個人,到底還是顯得十分的靜謐。
對方顯然也不想解釋為什麼要將她留下來,她洗完澡之後站在自己房間的窗邊吹了一會兒頭髮,然後才爬上床。
剛弄傷的腳,第一個晚上向來都是傷口發作最為難受的時候。
閔茜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卻睡不著。太多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團毛線亂在一起,她怎麼都理不開來。
一閉上眼睛,就是秦昊那後背猙獰的傷口,還有那滴落在她鼻子上的鮮血,濃烈的血腥味,她明明用了許多的沐浴露,都還是洗不掉。一呼吸,就是那樣的味道。
這樣的折磨讓她很難受,她躺在床上,卻無從發洩,最後只好去摸自己包包裡面的香菸。
閔茜摸了一根香菸,拿著打火機就到那視窗前,傾著身體半倚在那視窗前,夾著煙微微低著頭,打著了火。
尼古丁的味道透入咽喉,那濃烈的味道讓她找回幾分真實,寒秋的夜風不斷地從窗外吹進來,她的側臉被風吹得發冷。
手上的香菸已經抽完,閔茜卻一動不動,許久,她才拖著發痛的雙腳一步步地走回床。
柔軟的大床終於喚起了她的睡意,她閉著眼睛,一點一點地數著數,終於在不知道數到哪裡的時候陷入了睡眠。
只是這注定了不是一場好的睡眠,殘酷而逼近現實的夢境讓她半夜驚醒了。
那是一個,真實得讓她心慌的夢境。
她夢到了今天發生的一切,可是夢裡面,卻是全然不同的結果。
她夢到秦昊將她護在了身下,他們的車子不是撞在護欄上面,而是撞在了前面的車子上,後面避讓不及的大貨車也撞了上來,兩輛車子夾著他們的車子,她只看到那車身就那樣被夾成醬餅。
護著他的秦昊被夾得面目全非,她抬起頭看到的是一張滿滿都是鮮血的臉。
她張著嘴不斷地喊他,可是卻再也沒有回答。
閔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汗水沾溼了那旁邊的髮絲,窗外的風吹進來,那窗簾被吹得呼呼作響。
她只覺得唇乾口燥,忍不住穿了鞋子走了出去。
整個屋子黑漆漆的,她什麼都看不到,只能藉著那微弱的手機燈光大致地辨認路況。她本來就是路痴,幸好房子並不是特別大,她依稀還能記得廚房的位置,摸索著進去裝了被水。
冰涼的水沒入喉嚨,黑暗中,她十分清楚地聽到自己心口鼓動著的心跳。
深秋的夜晚很冷,她身上只批了一件外套,喝的水也是冷的。不過十多秒的時間,她從被窩裡面帶出來的暖氣一下子就沒有了。
手指發冷的時候她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轉身摸索著往房間走過去。
看到那微弱的火光的時候閔茜愣了愣,反應過來才知道是秦昊。
廳子裡面沒有開燈,她剛才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沙發處坐了一個人。
手機上顯示的數字提醒著她現在是深夜,秦昊大半夜的坐在廳子裡面不睡,她不禁皺了皺眉,有些不解。
她告訴自己不應該去理會,卻還是忍不住挪動了步伐走過去,一步一步,走到那遮擋的沙發後面,她才看清楚他。
他正坐在單人沙發上,手上夾了一根燒了大半的香菸,夜色打在他的臉上,側臉泛著微微的了冷意。
太暗的室內,她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手腳的冰冷讓她回神。
她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左手的手指,那冰冷的指腹按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