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起枝椏間、地面上的落葉。
於是,靜謐的夜裡不時地傳出一陣陣窸窣瑣碎的聲響。
然而縱然是這般荒蕪的地方,也終是會有令人感到無比溫暖的存在——
就好比不遠處的那兩道緊緊相擁的身影。
輕柔的、蜻蜓點水一樣的吻。
唇瓣交接,他的溫熱輕輕地溫暖著她的微涼。
在這一刻,素來有著冷靜疏離之名的安禾也不可避免地亂了章法。
明明是這般溫存而柔情的親吻,為什麼她的心跳卻紊亂得彷彿再也找不到節奏了一樣?!
輾轉廝磨,許尉那形狀完美的薄唇之下低抑著的,卻是不容忽視的深情與熱度。
涼風依舊攜著教人輕顫的寒意,然而此時的安禾卻早已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低溫。
全身上下的所有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了她與許尉這個姍姍來遲的親吻之上。
氣血衝頭,這是安禾此時僅剩的也是最為明晰的感受。
在一個小女生用期望與期念編織而成的夢中,她曾經不止一次地羞怯著幻想著二人親吻時的情景。
會是在兩人獨處的寧靜黃昏?
會是在環境舒適的居住場所?
抑或是會在那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街頭?
無數次的暢想,無數次的假設,然而這一刻真正到來的時候,二人卻是處在這般危急而困苦的場景之中。
沒有深情告白,沒有禮物鮮花,好在眼前的物件卻仍舊還是那個讓她記掛了五年的男人。
沒有強迫,沒有威逼,然而這個吻卻自始自終都充滿著一種說不清的霸道的佔有慾。
而儘管兩個人都是初次接吻,二人的契合度卻也是出乎意料的高。
那樣子,彷彿是一直以來都相互認知了一般。
許尉那形狀修長卻因為長年握槍而略帶薄繭的大手不經意地觸碰到了安禾的肩頭,細膩光滑的面板之上盤亙著的那種冰涼的感覺透過手心瞬間遊走在許尉的心間。溫熱的唇片有片刻的停駐,下一秒,許尉卻是伸出臂膀將安禾緊緊地揉進懷中。
許尉身上特有的那種清新溫暖的氣息片刻間就將安禾緊緊環繞。
淡淡的皂香與男子身上好聞的清冽氣息一起纏繞交織,安禾原本就不甚清晰的思緒頓時更加迷離了幾分。
這是一個細密而綿長的吻,也是一個積攢了無數思念與愛慕的吻。
墨色濃重的深夜,刺骨寒冷的涼風,寂靜安謐的山林,輾轉吮吻的愛人。
年輕的軀體相互依偎,溫暖的體溫相互氤氳。
在這樣的時刻,時間停止了,世界亦早已消失不見。
真真切切映在恍惚迷離的眼底的,只有彼此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在種種惡劣的狀況下,許尉與安禾卻還是擁有了令彼此心暖的一夜。
於是,風不再冷,心不再顫。
相擁而眠,一夜安然。
= = = = = = = = = = = = = = = 我是相擁而眠分割線 = = = = = = = = = = = = = = =
次日上午,完成了目標任務的許尉與安禾再度出現在了紅軍眾人面前。
靜。連根針落地都能聽見聲響的那種寂靜。
事實上也無怪乎各位特種兵們會有這樣的反應,實在是眼前那二人的形象……太過震撼。
那豈止是一個“灰頭土臉”能夠形容的精神面貌!
且不說許尉的俊臉早已被塵土描繪得花裡胡哨,那襯衫、那西裝早已看不出原本的光鮮,就連他腳上的那雙皮鞋前端也不大不小地“張了嘴”,那模樣可真是——要多窘迫就有多窘迫,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再看少校同志背上趴著的那位——嘿,這一看大夥兒可樂了。
雖說那烏黑長直的假髮仍舊還戴在那位的腦袋上,但這會兒,那上邊兒早已樹枝和碎葉所蒙遮,之前的什麼順滑,什麼亮麗到了現在早已不見了丁點兒蹤影。
慘不忍睹啊慘不忍睹……一干人等紛紛咋舌。
“放我下來。”安禾輕聲嗔了許尉一聲。
許尉依言俯下了身子,讓安禾穩穩站到了地面上。
“口令!”不知是誰低低地喊了一聲。
“天王蓋地虎。”許尉面色沉穩,聲音淡淡。
“寶塔鎮河妖!”標誌性的大嗓門帶著笑意從不遠處揚起。
口令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