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促成的心態。
在她看來,男人對朝廷的忠心變通一點也就罷了,但是在女色方面如此好色誤事,那性質就截然不同了。至少在評判適不適合當女婿的問題上,這是很重要的。
她大女婿孫臨也好色也贖秦淮名妓,但至少不會為了爭風吃醋耽誤了前途。沈樹人已經到了為了女人有可能危及自己生命安全戰局勝敗的程度,那就太危險了。
當然,方家人也不可能知道,這一切都是沈樹人有備而來做的局,當初他就是故意擠兌左良玉、讓左良玉落下畏葸不前、坐守不救的罪名,好陷左良玉移鎮受罰。
剛才酒桌上,方孔炤也有試探,但沈樹人守口如瓶,他和方家人的關係還沒到可以洩露這種大陰謀的程度。
輕重緩急沈樹人還是很清楚的,哪怕他意識到方孔炤有可能想把女兒說給他,他也不會輕易鬆口承認自己的陰謀。他就不是為了女人而留下謀略佈局瑕疵的人,始終要大局為重。
所以,沈樹人當然要咬死了口徑,把這事兒說成“我就是為了女色不顧一切,我當初就是看到了李香君的絕色美貌,腦子一熱為了她不惜得罪左良玉,沒有別的考慮”。
他得罪左良玉的訊息,原本就是上次來江陵求援之後、才洩露出來的。所以上次來時,吳令儀也好,方子翎也好,都不知道沈樹人有這方面的“劣跡”。
也就等到這次再來,才想確認真相,想知道外界是否訛傳誤會。
結果被沈樹人親口確認,他就是“好色不顧一切”,當然也就在酒桌上把方子翎氣得不行,這事兒揭過之前,是絕無可能了。
吳令儀把前因後果想明白,也只能喟然長嘆:“罷了,既然那沈樹人為了女色如此不顧一切,倒也算不得佳婿,你有自己的主見,就再緩緩。
不過,就只寬限你這最後一年,明年你就十七了,你大姐當年熬到十七也嫁人了,明年你再搪塞,就給你隨便找個人嫁了!”
方子翎無奈,也只能先接受了父母的最後通牒。
她忍不住思索,這沈樹人身上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奇怪的矛盾。
優點那麼優秀,缺點也那麼明顯,渾身上下就沒有哪方面是平庸中庸的,不是大賢就是大惡。
回屋之後,她行屍走肉一樣,又無意識地翻出《日知史鑑》和《流賊論》,外加幾卷工具書《資治通鑑》,開始對照著研讀起來,不知不覺就到了半夜。
要解謎一個人身上的矛盾,最好的辦法就是讀他的書。
方子翎此時此刻,倒有點像後世的大學中文系教授、在透過魯迅先生的著作、研究“魯迅先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
沈樹人完全沒有掛心這些破事,他來江陵,只是跟方孔炤談政治交易、要權力支援的。
數日的談判、交流、私下利益交換之後,
雙方就厘金用途、鈔關設定、厘金稅率的地方自行調整許可權、其他日常民政政令授權……等等事宜,都達成了骯髒的交易。
那些武昌府、漢陽府對沈樹人不服、覺得沈樹人跋扈,而來方孔炤這裡告黑狀的人,也都被方孔炤壓住,而且徹底出賣了。
搞定這一切,沈樹人在武昌漢陽二府的民政改革和練兵徭役、以工代賑,就統統能大力貫徹了,再也沒有人能阻撓。
沈樹人一直在江陵盤桓到十月底,該聊的事情都敲定後,於十一月初二,重新踏上了順江東下的歸途。
方家人也全都到碼頭給他送行,方子翎也大大方方來了。畢竟兩家也算是世交了,沈樹人跟方以智的同年關係擺在那兒。
方子翎給“年兄”送行並無違禮之處,哪怕兩人沒有別的關係,也是應該的。
幾天沒見,沈樹人看得出方子翎又瘦削了一些,應該是過於勤奮學習所致。臨別時分,他也就禮貌善意地調侃了一句:
“怎麼?擔心自己忍不住會多嘴、跟人談論我的計謀?怕違誓之後就要一輩子不許讀書,所以才趁著現在抓緊讀個夠呢?”
方子翎臉色一紅,這都什麼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羞惱地把手上的竹筒煲湯往沈樹人身上重重一塞:
“誰怕違誓了?誰屑於談論你那些妄言。我自己愛讀書不行麼?我向來就這樣!”
沈樹人得意一笑,把強弱拿捏得死死的:“一貫這麼愛讀書,怎麼會越來越瘦?下次再見到你,如果比現在還瘦,那就說明你是擔心違誓沒得讀書、才抓緊讀個夠!”
方子翎啞口無言,只能被言語調戲,任由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