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
而官軍主動宣傳長沙光復戰的始末,更是讓人情緒悚動。雖然張獻忠軍此前拿下長沙也很快,可那畢竟是靠尹先民的投降,沈樹人卻是紮紮實實團滅了守軍,說到做到。
張獻忠一看不對勁,己方士氣似乎被打擊到了,也連忙指揮人對罵,不過他們沒什麼文化,除了問候祖宗十八代和簡單的咒罵外,就只能說說“老子殺了這麼多藩王,你們湖廣官場上人人不得好死!到時候就算不死在戰場上,也會被崇禎狗皇帝殺了!”
可惜,張獻忠的保密意識顯然不如沈樹人,城頭會罵的罵陣手往來奔走通傳,很快就在望遠鏡裡暴露了指揮中樞的所在位置。
沈樹人觀察到城樓左側的那個樓梯和門洞,在對罵時有人影進進出出,就知道張獻忠肯定是在那一帶指揮和觀察了。
雖然沒法直接看到張獻忠,沈樹人也只能賭一把:“所有斑鳩銃手準備,對著城樓左門洞附近的樓梯和三排視窗,覆蓋射擊三輪。”
沈家軍的六百名斑鳩銃手立刻上前到第一排,把長柄月刃斧插在地上作為槍架,把槍管擱在上面,然後瞄準射擊,從舉槍開始算起,整個過程不超過五秒(插斧頭的時間不算在內),
所以城頭之人也根本沒反應過來、這群將近三百步外的官軍到底在幹什麼。
六百聲槍響,在兩三秒內密集炸響,六百枚二兩重的鉛彈朝著城頭飛射而去,總重量達到了一百二十斤鉛彈,威勢瞬間就讓張獻忠軍士氣為之一窒。
他們跟官軍廝殺了十四年,還從未見過如此整齊劃一而又迅猛凌厲的集中火力。
衡州北門城樓東側甬道附近的十幾個垛堞射孔後面的張獻忠軍弓箭手、火銃手,瞬間被全部收割。
其實官軍瞄準的根本就不是他們,但誰讓滑膛槍不準呢,覆蓋射擊之下,這些冤死鬼也只能怪自己站得離大王太近了。
相比於垛堞後面計程車兵,那些躲在城樓裡面的人要幸運得多。畢竟九成朝著城樓射擊的彈丸,都會打在石牆或木柱上,只有一兩成能從射擊口、窗戶、門洞裡射進去。
但饒是如此,依然有七八個城樓內的人員被直接射中,更多的則是被飛濺的碎石、碎木扎傷。
那些直接中彈的當然是立刻斃命,沒有穿重甲的,身上直接一個碗口大的透明窟窿。
穿了鐵甲的,至少也是把鐵甲徹底砸憋穿洞、彈丸勢頭稍減,深深嵌入身體,只是不至於從背後穿出再殺傷後面的人罷了。
“沈狗官的火器這麼多這麼犀利!”成樓內眾人知覺腦袋嗡地一下,不可遏制地產生一股顫慄。
很快,更大的混亂襲來,一群人七手八腳七嘴八舌地救護嘶吼:“大王受傷了!快給大王療傷!”
混亂中,倒是張獻忠硬氣,厲聲嘶吼,甚至還拔出佩刀來砍死了一個大喊大叫得最驚恐的侍衛:“不要亂!我沒事!沒事……亂喊者以動搖軍心論處!”
張獻忠悍勇地掙扎起身,只見他滿臉是血,看似恐怖,但實際上剛才他只是在射擊窗旁邊探頭觀察敵情,並沒有直接被彈丸射到。
當時好幾枚二兩重的鉛彈砸在他那個視窗的石壁和窗框上,彈丸崩碎後的碎鉛動能已經銳減,混合著碎石木屑糊了張獻忠半邊臉,把他打得滿臉麻子,還削掉了一隻耳朵,好在其餘碎屑都入肉不深。
誰讓他想搜尋看一眼沈樹人長什麼樣子呢,這就是代價。任何想親眼目睹沈樹人長相的敵方領袖,都少不了這樣一番鬼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