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她原本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要羞恥地主動條明來意,願意託付終身,侍奉箕帚。只是不好說太直白,才委婉醞釀措辭。
沒想到,沈樹人倒是憐香惜玉非常,大家都交情到這個份上了,有些氛圍大家都心有靈犀。
沈樹人也不想讓一個少女來主動,他知道卞玉京不全是圖他富貴,至少是真心欣賞他的眼光見識。別人敬他,他自然也給人留面子。
卞玉京臉色酡紅,深呼吸了幾口,胸脯也是劇烈起伏,這才盈盈下拜:“小妹仰慕大人見識,此生願侍奉左右,只求鋪紙研墨……紅袖添香伴讀。”
她話沒說完,沈樹人就把玉質的摺扇扇骨挑到了卞玉京纖巧的下巴上,再慢慢往上撫弄到面頰,把她不敢抬頭的俏臉抬起來。
隨後,就霸氣地一把攔腰抱起,裙袂飛旋,回到案邊,又霸氣地把卞玉京放在自己腿上,一起小酌。
“大家也都是熟人了,以後你們四個,自要好好相處,姐妹相稱便是。”
陳圓圓董小宛在旁,神色略微尷尬了幾秒,但也立刻恢復了自然,立刻過來跟卞玉京有說有笑,唯有李香君是真心鬆了口氣,笑得很欣慰。
沈樹人也知道,這種場合,難免要給個甜棗,寬慰一下,哪怕只是如段正淳那般嘴上說說,哄哄妹子開心,也是好的。
於是他也很有擔當,任由卞玉京坐在自己腿上,左右依然雙臂把陳圓圓董小宛往中間一攏,大包大攬地說:
“我也是要準備迎娶郡主的人了,以後這後宅,可要規規矩矩的。咱便定個君子之約,此後我再去煙花之地尋花問柳,最多隻去喝酒聽曲,官場應酬。
普天之下最擅絲竹管絃、唱曲評彈的奇女子,都已被我收入府中,再去找那些庸脂俗粉消遣,豈不是太煞風景了。”
時代侷限性擺在這兒,要說這輩子不去娛樂場所喝酒赴宴,那是不可能的,不然官場人情都沒法維護了。
但是不找風月場中的女子過夜,不圖魚水之歡,還是做得到的。
沈樹人也不是非常喜新厭舊之人,最多隻能說有一點點喜新厭舊,但秦淮八豔已得其半,還有什麼好作妖的。
陳圓圓等人聽他說出這話,才徹底掃去了心中的隱憂,紛紛又驚又喜,還憐惜地上來捂嘴,讓他不必亂許諾:
“奴家知道公子不是急色之徒,何必這般許諾呢。逢場作戲也是沒辦法的,換了別人,有公子這般年少有為,高官顯爵,多少美人都寵幸了,我們已經很知足了……”
沈樹人霸道地手上力道一緊,頓時讓陳圓圓董小宛嬌呼住口:“我沈某人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我定下的事情,就這麼說定了!”
“公子……”
……
眾女被他的許諾所感,自然又免不了一陣子的逢迎蜜意。
卞玉京剛剛挑破這層曖昧的窗戶紙,讓雙方的關係過了明路,沈樹人當然也不會客氣,當晚就留下卞玉京,一起暢談心扉,情誼纏棉之處,一切水到渠成,自然也少不了共赴巫山。
卞玉京初經人事,不堪撻伐,沈樹人憐香惜玉,最後也不求盡興,只是溫存繾綣,一夜無話。
次日卞玉京身子不便,不能早起,沈樹人也陪著她,吩咐侍女們把早膳甚至午膳都送到就寢之處。
卞玉京掙扎著要拿過餐具伺候公子喝粥,卻被沈樹人劈手奪過,霸道地又把她放在自己腿上,親手拿過玉匙,餵給卞玉京吃。
卞玉京臉色漲紅,心中羞喜,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只是任由擺佈。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慢慢收拾,外面卻有侍女通報,說是四川方巡撫一家已經進城了,今日要來拜會,而方知府(方以智)已經提前來府上打前站了。
沈樹人聽了,這才不得不起身,吩咐侍女們好好給卞姑娘洗漱更衣打扮。
沈樹人臉色略微蒼白地出去,就看到方以智已經在那兒候著了,不多時,方孔炤和方子翎也登門拜訪,甚至還有來宣旨的使者。
沈樹人當然也只能先行大禮,設香案接旨。
府上眾人,但凡經過路過的,自然都要跪下在道旁兩側候著,只有沈家最親近的近侍之人,才能在擺香案的這間屋子裡伺候,至於躲著不見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沈樹人沒有親戚家人在武昌,所以他身邊四個貼身妾侍,自然也免不了出來伺候,反正宣旨的都是宦官,也沒有男人,不怕被看見。
陳圓圓董小宛李香君卞玉京最後分兩側跪了一地,那場面也是著實讓人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