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刺殺他,他……他不會是耍她的吧?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她怯懦地問。
他眉梢一挑,眼底有一種被質疑的慍惱,“我像是在說謊嗎?”
“呃……”她偷偷抬眼望他。
是的,他的眸子澄澈如鏡,的確不像是在說謊。那他說的是真的?
見她眼裡還有疑慮,格日勒又說:“跟我回大金,我要娶你為妻。”
“我願意成為你的妻子,不過……”安蘇對成為女真人的媳婦這件事並不介意,但她心裡有牽掛、有懼怕、有猶豫……“不過什麼?”他溫柔地問她。
“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她用一種祈求的眼神望住他。
他目光一凝,“你說。”
“回赤塔城去。”她說。
“回赤塔城?”他疑惑地道,“你是說……不要攻打呼倫城?”
“是的。”她點頭,“請你無論如何都要答應我。”
“不成。”他斷然地拒絕。他銜命攻遼,怎可說不打就不打?
“我求你。”她哀求著他。
格日勒搖頭,“什麼都可以答應你,就是這個不行。”
見他絲毫不為所動,她不禁悵然地垂下了臉。
他端起她失望的臉龐,“呼倫城,我是去定了,不過我可以答應你,只要呼倫城未作反抗,我絕不大動干戈。”
她沉吟不語。這未嘗不是個辦法,至少他已經作了妥協。
“好吧!”她點頭,若有所思地偎入了他寬闊而溫暖的懷抱裡。
***
風沙漸歇,夜空中隱隱出現了一點寒星。
安蘇抬起眼,乍見格日勒左眼下垂著淚,她一震,再定睛細看,這才發現那不是眼淚,而是他左眼那一道可怕的傷痕。
她緩緩地抬起手去輕觸他的眼角,“這道疤……真像眼淚。”
他眉心微攏,神情略顯恪鬱。
“怎麼弄傷的?”
他暗忖片刻,似乎在猶豫著講或不講。
見他有幾分遲疑,安蘇窩心地說:“你不想提就別……”
“不,”他打斷了她,“對你,我沒什麼不能講的。”話落,他沉沉地嘆了口氣,然後娓娓道出那道傷痕的由來。
“我兩歲時,父親因為抗遼而身亡;十歲時,母親又因病去世……”他頓了頓,下意識地臉了她一記,“十六歲那年,我在叔父作主下與同部的一名少女訂親,就在過門前,遼軍突然到部族裡掠奪,然後連我那未過門的妻子也被搶走了……”
說到這兒,他的眼底露出一抹悲傷,“當時我還只是個武藝平平的小夥子,根本保不住自己的未婚妻,在與遼軍爭執時,我的眼睛就這麼傷了。”
聽到這裡,安蘇再也興不起任何勸他別攻打遼國的念頭了。
他的父親死在遼軍刀下、他的未婚妻又遭遼軍強奪……他與遼國有著宿仇,那是誰都解不開的結。
“要不是當時有位中原來的名醫,我的左眼鐵定得瞎掉。”
覷見他眼中那略帶悲憤的光芒,安蘇心想他必定極愛那位未過門即遭強搶的妻子吧?思及此,她突然想起一個他曾經喊過的名字……“冷兒,你的未婚妻就是冷兒吧?”
他一怔,這才想起自己之前曾經在她面前衝口喊出冷兒的名字。
他點點頭,一言不發。
“你……還想她,還愛她?”她微帶幽怨地問。
他沉吟片刻,“我是想她,不過我們分開十幾年,說愛……或許太不理智。”
“如果再讓你見到她呢?”她百般試探地問。
發現她在吃醋,他忍不住嗤地一笑,“你怕我和她舊情復燃?”
“不無可能。”她小嘴一嘟,“畢竟你們相愛過。”
“相愛……”他無意識地喟嘆著,“與其說我們相愛過,倒不如說是覺得遺憾。”
“我不懂。”她納悶地道。
他悽迷一笑,“我一直為當初保護不了她而內疚不已,直到現在……我還是常常在想,如果她過得不幸福,那都是我的錯,而這個錯是我一輩子都彌補不了的。”
“假如有一天你見了她,發現她不幸福,那你會……”她像個吃醋的小妻子般問個不停。
“我會把她帶回大金。”他毫不考慮地說。
安蘇沉下臉,一副委屈又哀怨的模樣。
“你別那種表情。”他在她額頭上輕吻,溫柔地開口:“即使我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