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
“蒼狼將軍……”
“誰?”格日勒慾火稍歇,微帶懊惱。
“小的給您送晚膳……”是雁來客棧的少店東,也就是白天那名灰衣男子。
他沉吟片刻,隨手撈了一件單衣蓋在安蘇肩上。她是他的,他不許其它男人見到她的身體。
“進來吧!”
“是。”灰衣男子得到允准進入客房裡,一眼就瞧見泡在浴桶中的兩人。
“冒犯了……”他刻意地垂下頭,勉強地支援住自己端盤的兩隻手,但它們還是忍不住顫抖著。
格日勒以為那是對他的畏懼,卻錯失了他眼中憎恨憤怒的兇光。
安蘇別過頭,似羞似愧地迴避了灰衣男子不經意飄過來的視線。
“把飯菜擱下,你可以出去了。”格日勒一拂手命道。
“是。”灰衣男子依照指示擱下飯菜,唯唯諾諾地應聲離開。
安蘇沉默不語,與剛才的激動憤然相去甚遠。
格日勒起身套上了衣服,“先吃東西吧!”他睇著一臉沉鬱的她,意有所指地說:“反正我們的日子還長得很……”她睨著他,眼中還有羞惱恙怒。
“不,格日勒,不會太久了……”她暗自思忖著。
***
“我要殺了他!”灰衣男子在廚房盡頭低聲怒吼著。
“阿普左,小聲點……”一名老頭警惶地制止他,“如果被發現,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是呀,忍著點。”另一名老頭也幫忙勸著。
阿普左和一些舊將軍府的老僕役冒充客棧的少東及下人,為的就是救回他們被擒的小姐。
原本蒼狼軍隊進城時,他以為自己會看見一個被折磨得十分狼狽的安蘇,但他所看見的一切竟比預料中的還教他憤恨……格日勒沒有刑求她,卻反而將她擁在懷中,彷佛她是他的女人般。在他心裡,安蘇是那麼尊貴、那麼高高在上的女神,而格日勒竟汙衊了她!
這幾年來,他遠遠地看她,不敢對她表白心跡,好象任何一個念頭都有可能褻瀆了她似的,而那個可憎的異族男人居然……“為什麼不讓我現在就毒殺他?”他咬牙切齒地說。
“行不得。”老者神情嚴謹,“格日勒對我們一定還存有戒心,現在冒險下手只會誤事……”
阿普左劍眉一揚,“你們知道他是怎麼對待安蘇小姐的嗎?他……”他差點脫口就說出自己剛才所看見的,但話到嘴邊,他又戛然打住了。
不,他不能說,這種有損她名節的事,他絕對不能說。
“阿普左,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所為,若你忍不了一時,往後就更別提了。”
他們白天看見格日勒把安蘇攬坐在馬上時就襯出了端倪,他們知道格日勒對她有多麼的“不同”。
“格日勒對待小姐的這些事,千萬別讓明天才來的吉查他們知道。”阿普左交代著。
“我們知道。”
阿普左緊握住拳頭,恨恨地道:“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挖出他的心臟餵狗!”說著,他一拳打在土牆上。
***
用過晚膳,格日勒便離開客房與其數名幕僚共商大計。
近午夜,他回到了客房,而安蘇還睜亮著眼睛瞪著剛進門的他。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神情顯得有幾分警戒驚悸。他回來了,這個漫長的夜又只剩下她和他了。
要不是為了謹守父親的庭訓,她早就咬舌自盡以保貞節了。
她父親常說,身為一個軍人只能有一種求死的方法,那就是死在戰場上、死在刀槍下。
隨便解決自己的性命是弱者所為,只要敵人一天未能結束自己的生命,就不能以自盡做為解脫的惟一選擇。
她雖不是父親口中所謂的軍人,但身為將軍之後,她也不想違背父親所堅持的原則。
“還沒睡?”格日勒關上門,徑自脫掉了外褂往桌上一擱。“該不是在等我吧?”說著,他轉身向她走來。
見他向自己靠近,她驚戒地縮了縮身子。
他一笑,一把就抓住了她被縛住的雙手,“你怕什麼?我不會吃人。”
“別碰我!”她掙扎著。
“我只是想幫你解開繩子。”話罷,他猛地拉住她的手,似笑非笑地臉著她,“除非你喜歡被綁著。”
安蘇擰起眉心,氣惱卻又無奈地瞪著他。
繩子一鬆,她反射動作地揉捏被縛出痕跡的手腕。“你不怕我跑掉?